陈老头看张甲第说的真切,小心翼翼的把钱收进兜里,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谢谢大人赏钱,谢谢大人赏钱,我们就在这边候着,你看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好了。”
十两银子,是以前两年的收入,拿了这么多钱,给人家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其他人也跟着陈老头,齐齐下跪,然后站在一边,等待着鱼塘里的水放干。
拿了人家的钱,就应该替别人办好事。
地可以明天耕,但是这钱不赚,明天就没了。
看着这些农户磕头,李长安叹了一口气。
张甲第看着他,有些忍俊不禁:“其他官员出行的时候,恨不得老百姓把头磕烂,表现的越卑微越好。”
“唯独你不一样,老百姓对你磕头,你还不乐意,好像受什么委屈一样。”
“我哪里委屈,我只是觉得,这些老百姓委屈而已。”
李长安叹了一口气:“都是爹妈生的,两条胳膊一个脑袋的人。”
“凭什么这么卑微。”
“人有三六九等,有阶级区别,这个我可以理解。”
“但是不管再怎么底层的人,也不能像一只蝼蚁一样,被别人随意吧踩死。”
说到这里,李长安自嘲的笑了笑。
“我可能没有这个资格抱怨,毕竟我现在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也是这种阶级制度的最高阶级。”
“我说这些话,总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张甲第看着他,摇了摇头:“李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人人平等的时代,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我掌管京城和太安城的时候,和傻妞聊过公平这个话题。”
“傻妞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从一出生开始就不公平,除非这个世界没有人,才能做到公平。”
“如果非要人人公平,那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努力干活的人,凭什么和啥也不做的人享受一样的待遇。”
“我们做不到公平,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个世界变得公平一些。”
“让阶级不要分的这么明显,底层的人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