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月牙白的长袍比窗外的月还要皎洁几分。
很多时候她觉得玄机更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而不是混迹江湖,杀人如麻的天玄山庄庄主。
玄机点完蜡,坐回原来的位置,发现她还盯着供台的方向。
“都被罚跪了还有心情发呆呢,难道不应该向列祖列宗忏悔你的罪过吗?”
年宿宿侧目一扫,“这就是你对待我年家列祖列宗的态度吗?”
玄机低头,入目就是盘着的双腿,“反正不是我祖宗。”
“所以你来找我干嘛?”年宿宿没好气地问。
玄机被问住了。
在庆晖殿门口,阿隼说她会被罚,他马不停蹄地出了宫,到私宅换上这一身皮,暗中潜入相府。将所有地方都摸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她的身影,他便来祠堂了,没想到她真在这。
至于来这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像在庆晖殿外,她问他“殿下,何事?”,他答不出来。
年宿宿打了个响指,“说话呀,不会是又有哪里不舒服吧。”
玄机来找她,除了解毒,还能有什么事?
这话提醒玄机了,他拉起袖子,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递到她面前,“嗯,我感觉这几天头晕眼花,疲乏不堪,是为何?”
年宿宿给他把脉,沉吟片刻后,表情凝重地道:“你这种症状……很少见啊。”
“还有救吗?”玄机单刀直入。
年宿宿见他一点都不紧张,便也没了逗他的兴致,将那条胳膊推回去,她道:“你这是觉睡少了累的,回去睡个三天三夜就好了。”
玄机恍然大悟。
“还有啊,我上次给你开的药你为什么又没喝?”她有些生气,“下次毒发你别来找我啊,更不能死在我门口。”
玄机自知理亏,不敢与她吵,采用迂回战术,“我要是死了,年姑娘也脱不了干系,往轻了说是医术不精医死人了,往重了说是草菅人命啊!年姑娘也不想被人抓去狱牢吧?”
他说这话一点威胁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像服软——能不能别让我死,我死了你也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