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谨惕地应了句:“谁啊?”
这个点,整驿站的人都睡下了,一点点光亮都会尤为显眼,为此她只敢点一小盏灯,没想到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门外的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年宿宿挪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了匕首,若来人敢硬闯,大不了拼死一搏。
“是我。”
年宿宿脑袋一歪,很不解,但还是将匕首放回去,麻溜地去开门了。
“殿下也睡不着吗?”她两手撑着两扇门,人挡在中间,没有让他进来。
秦君郁挑眉,脸上噙着抹坏笑,他看出来了,她是故意的。不清楚身份时防着也就算了,两人都面对面站着了,她还这么警惕,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进一步说话。”秦君郁朝里头瞥了眼。
年宿宿眯起眼睛,带着怀疑:“你要干嘛?”
她探出脑袋往走廊看了看,外头一片黑暗,别说灯光了,连鬼影都没有,秦君郁是怎么精准地踩着她起来喝水的时间过来敲门的?
若不是巧合,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秦君郁一直守在她门口。
“有重要的话跟你说。”秦君郁卖着关子,不等年宿宿回答,他从她胳膊底下钻了进去。
年宿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蹑手蹑脚关上门,她跟着他的背影往里面走,低声怒斥:“你可是太子啊,怎么能从人胳膊底下钻过去?”
“为什么不能?”秦君郁的脚步蓦地停下,年宿宿毫不意外撞上他的后背,“哎呦——”额头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年宿宿撇撇嘴,抬头就看见秦君郁转过身来,双臂环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耍赖,我很不爽。”她理不直气也壮,脚步重重踏着地板,她气冲冲从他身边走过。
秦君郁的视线随她移动,笑意渐深。
她往被子里一钻,只露出个脑袋,伸出胳膊往门口一指,硬气道:“你出去!我要休息!”
秦君郁非但没听,还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褪下外袍,身上只剩里衣和亵裤,在年宿宿忐忑惶恐的注视下,他坐到床边开始脱鞋,“我也要休息,在外面吹那么久的风,头都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