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就是艾格隆的生母、奥地利长公主、前法兰西皇后路易莎。
按理说来,作为皇帝的生母,她理应成为帝国的皇太后,在整个宫廷的奉承下颐养天年。然而,因为之前种种的曲折故事,以及恩怨纠葛,她和儿子的关系变得复杂而微妙,最终成为了帝国官方根本不愿意提及的微妙存在,所有皇太后应有的“尊荣”,都不可能再给予她了。
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也没有群众夹道欢呼的大场面,她的来访,成为了官方讳莫如深的秘密。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得到了极高的礼遇,无论多么尴尬,她毕竟还是前皇后和奥地利长公主,现在还是帕尔马的女王,她配得上这些。
一群人走到了路易莎的面前,然后领头的塔列朗亲王,拿起手中的拐杖,接着躬身向她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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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很高兴能够有幸再见到您。”
这个称呼看似随意,但也是他仔细斟酌过的,毕竟路易莎既不是皇后皇太后所以叫不了陛下,也不能当成外邦公主看待,所以他干脆用比较亲切暧昧的称呼含混过去,大家一起装糊涂。
而路易莎也乐得和大家一起装糊涂,于是她不以为忤,主动走到了塔列朗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来。“亲王殿下,我也很高兴能够再见到您。说来也很抱歉,为了我的一点私事,劳动您的大驾,让您在这把年纪了还要顶着寒风迎接我,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因为头上还戴着面纱,所以塔列朗亲王看不出路易莎此刻脸上的喜怒,但是他毕竟是个察言观色的专家,从路易莎的肢体动作和语气当中,他能够感受到,这位夫人现在心情不错,而且是真的在为自己感到抱歉。
“您这就让我难堪了,夫人。”塔列朗先是轻轻地亲吻了她手上的黑色手套,然后他干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笑容,“您曾是我的旧主,更是我现在主人的母亲,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作为臣仆,我理应对您展现出应有的礼数——很遗憾,夫人,碍于一些理由,我无法给您准备盛大的仪式,但我跟您保证,我会尽我所能,保证您这趟旅途的轻松愉快。”
真的会轻松愉快吗?路易莎只能回以苦笑。
“好吧,那就多谢您了。”
说实话,路易莎嫁到法国来,是梅特涅一手操办的,而当法奥联姻的时候,塔列朗亲王已经和拿破仑闹翻了(为了西班牙的事),所以路易莎当皇后的时期,塔列朗亲王虽然名义上当了法兰西帝国宫廷的侍从长,但实际上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因此两个人在当年虽然认识,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
但不管怎么说,塔列朗一贯自诩风流,在当年当主教的时候,就已经混迹在凡尔赛的上流圈子当中风流快活了,如今哪怕是老了,但依旧还是想要摆出那种旧时代的派头,对贵妇人们往往非常体贴温情。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再大的恩怨在他看来也无非是“过眼云烟”,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贵妇人,没有任何威胁,他当然乐得展现出自己最温情最和善的一面。
另外,此刻讨好路易莎,对他来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好处——他已经和梅特涅私下里勾兑好了,要重新挑起路易莎在帕尔马公国的继承权之争,把这个公国未来在她死后转给波拿巴家族成员来统治。
如果自己重登相位之后,仅仅两年不到,就为自己的新主子挣了一块国土(哪怕这块国土很小而且无足轻重),那也岂不是证明他塔列朗依旧“神勇”,还是当年那个可以纵横捭阖的外交魔术师?
不光是有利于法国,让法国获得一个再次影响意大利的立足点,还可以极大地满足他的虚荣心,让他挣到更多的身后名——对已经年近八旬的老人来说,身后之名也是他唯一在意的东西了。
正因为这这两方面的考虑,所以塔列朗亲王对这位夫人非常的殷勤,丝毫没有因为她尴尬的身份而怠慢她,拖着年迈的身躯顶着寒风来亲自迎接。
在两个人寒暄之后,路易莎又来到了阿布朗泰斯公爵夫人面前。
“劳蕾,好久不见!看上去你还是如同当年一样可爱。”
与塔列朗亲王相比,路易莎同劳蕾·朱诺的关系要更加密切一些。一方面,阿布朗泰斯公爵夫人当年就是帝国宫廷内的重要贵妇,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很多;另一方面,劳蕾·朱诺当年和驻法大使梅特涅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甚至为此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她的政治立场也相对亲奥,和来自奥地利的路易莎皇后自然更加友好一些。
听到自己旧主时隔二十年的招呼,劳蕾瞬间几乎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