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看他泛红的脸颊和脖子,有些迟缓的话语,他看起来和正常人一般无二。
朱水云挑眉,调侃一句:“真拼命。”
白玉一样的小公子迷茫地抬头,视角的骤然转换让他头脑发懵,回不过神。
因为刚刚在床上躺过,梳得整齐的头发微微散乱,发顶略微蓬松,他病中高热,双颊绯红,眸光水润,朦胧地看过来。
他的下巴蹭过领口,让淡青色的衣襟松散了些许,喉头微微滑动,自然而然地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那截好看的,梅枝为骨,碎玉为肌的脖颈。
朱水云缓缓收紧手心,呼吸停了一拍。
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是不是在欺负人,但……她还想再狠狠欺负一下,最好让他哭出来,打开一条新的支线。
萧若风不知道对面的人在想什么,呆愣在床上,思维迟钝,晃了半晌,才捂着发烫的额头,回味过来朱水云的言外之意。
他说话带着鼻音,轻声摇头道:“不是的,若风年幼的时候体弱,小病反复,有时不巧遇见了祭祀典礼,便习惯了。”
“还请见谅,我没有故意不配合医师的意思。”
习惯?习惯什么?
习惯压下所有不适笑脸相对,习惯明明是在病中,却强撑着整套礼节,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毕竟,皇帝会觉得经常生病的孩子晦气。其他皇子都出席,唯独你称病,对于一位没有母亲保护的皇子来说,代表着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总会有下面的人猜测,是不是帝王厌了你,才特意让你称病不参加祭典。下面的人一点点态度的变化,便是待遇的千差万别。
所以必须要装得足够光鲜亮丽。
朱水云觉得他们活得真累,但一点都不同情,只觉得他爹脑子有病,整个北离皇室都脑子有病,连带着他也脑子有病。
“你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别打什么算盘想死在我这。”朱水云打算离开,将放在棉被上的手收回来,却被拽住了。
“?”朱水云扭头。
“无事,是若风失态了。”萧若风缓缓收回自己的胳膊,松开手指。
朱水云觉得自己被碰瓷了,但抓住自己的手的确在微微颤抖,他似乎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