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都在意。”
紫萱以一种安慰式的语气说:“过去的事,不是就过去了吗?”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挫折,遇到挫折不要紧,只要这种挫折不是以牺牲公平为代价的就好。你们觉得呢?”我用手掌指了指坐在摄像机后方的那几排观众。这个也是事前安排好的环节,目的是为了让现场更有紧密感、代入感。当然,这些观众大部分都是电视台招来的免费托儿,不同阶层的托儿,能出镜,还有可能上镜,你说收费都有人打破头要来。
紫萱让工作人员拿了个话筒:“你们觉得呢?谁有类似的经历?”
有个年龄比我小的女孩举手,紫萱选中了她:“这位穿牛仔裤的女孩,你讲讲。”后台工作人员弯腰低头避开摄像机的摄像范围走过去,将话筒递给了她。她说:“我出来工作几年了,在工作上表现很好,可是到了要晋升的时候,我连续两年递交晋升申请都没通过公司领导最后的批核。”
紫萱问:“因为什么?”
这个女孩说:“我在业务能力上每个月的评级评分都是第一,和同事的关系也很合得来,可能因为是不善交际,和公司的领导出去陪客户吃过一次饭,我不会喝酒,不会劝酒,更不会打哈哈。”
现场的观众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我在台上听了,这不就是我的真是写照吗?这个主持人可真会找托儿,这样还真的会引起共鸣。
紫萱说:“你觉得不公平吗?”
这个女孩说:“如果大家都晋升不了,或许我还是觉得公平的,可是同部门的一个女孩工作上不如我,领导也是知道的,可是却晋升了她。第二年,另外一个女孩也晋升了,就我落下了。”
紫萱对她说:“好的,请坐下。”她让工作人员收走了话筒,毕竟今天的主控是她,该配合她的伪主角是我,不能让场外因素喧宾夺主,不然就真的跑题了。
紫萱将话题引导回来:“这挫折比起我们今天的主角林凡一出生的际遇来说,有没有可比性呢?林凡,你觉得呢?”
我的脑海迅速像升腾了的海水,翻滚不已。刚出生本来可以成为本市之星,至少在本市一万年都有人记得住你,然后我现在的工作也和这个女孩几乎一致,从能力来评判,该我晋升的,却是他人,不过从业务以外的交际能力来说,比如说猜拳喝酒、唱歌跳舞之类的,甚至还有其他不可言喻的活动,我确实不如他人。这个就是我失去晋升的理由吗?就是我应该得到的际遇吗?人,从来都是群居性的社会动物,既然是群居,你不突出,怎么能有一口好饭吃?至于如何突出自我,那是要决定把自己的所谓尊严放在什么高度了,这纷至沓来的生活中能看到了很多人丑陋的真面目。
出来工作了十几年了,在业务能力上我属于后天性的超能儿,领悟力很强;在交际能力上我属于先天性的弱智儿,方向感很弱。人过三十,无论男女,中年焦虑症总是不知不觉的以各种形式体面的出现,让人无法抗拒,比如男人的白发,女人的皮肤,男女的面部表情包,最能出卖你的,是你的眼神,这扇心灵的窗户,不会因为你刻意不去拭擦玻璃而掩盖你内心世界,只要是窗户,怎么都会有投射进去,怎么都会有折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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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定神:“这个算是有可比性吧!但似乎不能合并同类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