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让人将盘子端回耶律先那里,笑道:“判断输赢很简单,贤弟自己去比试一下就行。”
耶律先信心满满地将两根金簪并在一起,瞬间,她的笑容消失了:明明是上面一根要长出许多的,但是放在一起时,竟成了一模一样地长短。
“贤弟若是不信,将它们颠倒放一下。”秦刚暗自好笑地指点说。
果然,只要放在相反的那一对尖头符号之间,无论哪一根放上去,都会显得比下面的长出许多。
其实这只是后世互联网上经常可见的一个视觉误差小游戏,又称缪勒·莱伊尔错觉,是十九世纪西方一个叫缪勒·莱伊尔的人总结出来的错觉现象。
耶律先却傻傻地在那里愣了半天。
秦刚揶揄地躬身说道:“谢耶律小公子赏金镯。”
耶律先一愣,非常不甘心地将手上金镯使劲地除下,“啪”地一下置于盘中。
侍从又将盘子拿到吴王那里,吴王也是亲手摆弄了一下金簪,同样惊讶地发现自己错了。
“谢王爷赏金镯。”
“哈哈!要赏要赏!”吴王输了赌注却很开心,“来人,赏秦掌柜金镯两对。”
秦刚拿了这一堆金镯,却不忘继续调侃耶律先:“耶律小公子,你看看我从书中学得了这‘眼见未必为实’的道理后,这算不算得‘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耶律宁却兴致勃勃地问道:“这眼见未必为实?那何者为实?”
“亲手实践方可证之。譬如刚才,无论你怎么认为上面那根更长,但是只要把它们实际摆在一起,比较一下就可以知道了。”
“至理明言啊!”耶律宁赞道,却丝毫不顾自己妹妹的气恼。
此时晚宴酒菜已上,吴王乘兴举杯而邀道:“今天高兴,有大辽的两位公子贵客,又有大宋的秦掌柜莅临,令我这小小王府蓬荜生辉。来来,我们先借秦掌柜的这西凤醇,干了这杯!”
秦刚先是稍稍吃了一惊,无论是他的一品天醇,还是绿曲醇,在宋境时,因为它的度数极高,极少有人敢满杯尽饮的。而他偷眼看去,却发现席间之人皆是一饮而尽,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如此跟上。
喝罢此杯,却见耶律先显然是有些呛到,稍有咳喘,而耶律宁却是双目泛红,大声赞道:“王爷竟有此好酒,但我方才所听,怎么会是借了这秦兄的呢?”
吴王笑道:“不瞒两位公子。这西凤醇之货,正是出自于这位秦掌柜之手。而本王此次邀其前来,也是为了商谈这西凤醇在大夏之地的生意发售事宜。”
秦刚的酒量实际一般,慢慢喝还能凑合,这猛得就干了一杯,也有点晕乎,便借着酒劲笑道:“哎呀!王爷真是好算计,安排了两位公子一同在场,这可让我这个价码怎么好意思跟王爷开得太高呢?”
“秦掌柜说笑了。”吴王知道他在开玩笑,便说,“在商言商,本王打听得来,秦掌柜自从淮南出来,所做的生意,可没见哪一笔是亏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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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此次来西平府之前,秦刚就已经和胡衍说过,边境的榷场贸易,至少西夏这边,都是把控在各大权贵手中。
对于大宋而言,无野心者强于有野心者,亲宋者强于仇宋者,所以,与吴王嵬名利德的合作理应是最佳的选择。
这次他过去,无非是趁着这个机会,进入西夏境内看一看,也顺便结识一下吴王。
在对西夏的总体贸易方针中,自然是以成熟的手工作坊产品倾销为主,外加提升生活质量的奢侈消费品,进一步地将西夏国内经济形态束缚在单一、脆弱以及严重依赖外来商品的支撑状态之中。而这一切,莫说是如今西夏的当权者看不明白,就连从中获益的北宋君臣们,也几乎没有一人能看明白。
而西凤醇的最佳优势不仅仅在于它可以赚取更大限度的利润——这笔利润接下来秦刚已经决定转让给吴王一些。
而是由于高度白酒与西北民风的完美结合,导致这种昂贵的商品将会以惊人的消耗量而迅速吞噬掉西北地区并不乐观的财富产值。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白酒喝得多了后,最后买刀剑的钱都会不够的。
见吴王的兴致很高,秦刚便接着他的话说道:“王爷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没有做过亏本生意,是因为我一直以诚待人,也从来不会让与我合作过的朋友赔过钱的!”
吴王倒是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
秦刚继续说道:“我来之前,也去我的酒坊看过。如今战事平息,劳力充沛。估计稳定出产后,每月销往这里的西凤醇能够有四千瓶,王爷对这个量可否满意?”
西凤醇用的是五两一瓶的包装,一瓶售价是四贯钱,四千瓶便是一万六千贯。
吴王却没有什么犹豫,这个数字原本就在他的估计之内,所以直接说道:“四千瓶而已,大夏这里便可用去大半,本王还有西域与青唐那里的商线,只怕你增加一倍,也是可以吃下的。就是看秦掌柜会不会把本王当成朋友,能给一个什么价?”
因为前面有过与耶律先的打赌,秦刚突然起意,想再开一个玩笑,便道:“王爷能拿秦刚当朋友,早已感激不尽。秦刚这里有两个方案,第一个,王爷一次性付给我十万贯钱,我给王爷五年西北专营权,都以五成价格供货,如何?”
嵬名利德听得这个数字,两眼里的瞳孔禁不住迅速地放大,十万贯钱买个专营权,五成的进货价,一个月的利润就会有八千贯,一年便可回本。更不要说,在他拿到西北专营权后,有的地方还可以适度地涨些价,这样的生意绝对可以做的。
当然,因为有两个方案,他便说道:“再听听秦掌柜的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会有点意思,每月还是供应王爷四千瓶西凤醇,供应五年,加上西北的专营权,王爷只需要按我的规矩出一个月的钱,除此之外,每个月的酒钱都不会再收取分文!”
“哦?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很简单,这一个月里,第一天只须给我一个铜钱,然后第二天给我两个铜钱,第三天给我四个铜钱。简单地说,每一天只要是前一天的两倍即可,如此这般,王爷给满一个月三十天,我们就算是银货两讫!”
“不可不可。”吴王却是连连摇头,“这个方案明显是要占你的便宜!本王岂能做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