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只需要有几场简单的边境冲突,就足以一次性释放出足够的兵额,直至这里的完全换血。
其实,一旦真的战事起来,对于需要上前线的部队兵额,都不需要额外再花钱或动什么脑筋了,甚至都可以向这帮以要命为主的家伙反过来收一笔费用呢!西军不就是这样么?
这便是秦刚对于边境禁军改造的阳谋。
这个世界上,凡是搞阴谋的,都怕被人看出破绽而被破解。可是阳谋,却是不怕的,因为它坦坦荡荡地摆在你的面前,就是吃准了你的利益点或彼此认可的规矩而指定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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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帮子御史拿着沧州兵额的事情研究来研究去,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终于,在河北一带已经明确的旱灾与几乎不太可能避免的蝗灾苗头之下,有人认为自己终于抓住了秦刚的小辫子:
就在河北各地官府都在全力抢种春播作物之时,沧州居然公然下文:说是奉知州之命,要求所有的百姓放弃今年的春耕。
尽管大家的心里都极其明白,在这指令背后的真实道理是,一旦蝗灾起来,抢种多少的作物都将会是白干。但是这个时候,这些人便只会强调眼前所看到与听到的东西,直接给秦刚扣一顶“放弃抗灾自救”的大帽子,因为你看到了:他居然下令放弃春耕!
再之后,由于沧州百姓对于养鸭灭蝗的不理解与不信任,沧州大规模孵鸭的消息,也几经扭曲,传到京城之后,成了秦刚荒唐为政的新罪证与新罪名。
更重要的一点是,一方面是河北地区春暖冰融,此时已经不再是辽人出兵南下的最佳时节;另一方面的,辽国境内一样需要腾出足够的人力物力来应对旱情与蝗灾的影响,就算是不看重农耕只顾放牧的契丹人,牧场的草要是被蝗虫啃光了,牛羊马也得挨饿啊。所以原本已经压近边境的辽军兵马,在三月以后,开始逐渐往析津府以北回缩调防了。
对于朝堂里的那帮官僚来说,辽人南下的威胁逐渐消失,那么原先还顾忌着万一边境出现的战事情况,还指望着秦刚可以先去顶一波的意义与价值就不太大了。这个时候,能够把他弹劾下来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无休止地内部斗争,这才是这帮官僚们觉得自己在朝堂中真正存在的意义吧!
只可惜,今天的天子,但却并非是只能坐听他们一面之词的少年官家。更不要说,在赵煦的手里,还有着一支大宋皇帝最为倚重的消息来源:走马承受。
担任各地走马承受的宦官,则不同于那帮官僚走狗,由于皇帝是他们唯一的效忠对象,所以他们的胆子要大上许多。
就拿在沧州的这位走马来说,他不仅人就在沧州城内,亲眼目睹了这两三个月来城里的各种变化与具体事情的发展情况,甚至他还敢随同新沧军的换防队伍去过小南河寨走一趟。
通过这名走马的报告,赵煦的手上,掌握着比那些御史道听途说来要详细得多、也更准确得多的信息。
所以,在看到那一份份空口白牙、颠倒黑白的对秦刚的弹章,赵煦一时之间,竟然会有点想发笑的感觉了。
虽然在沧州走马的报告中,一切都是尽可能地站在中间立场上,既没有表现出对于秦刚行为的诋毁、也没有任何的褒奖之辞。但是,就从赵煦自己直接看到的这些字眼来说,他却是看到了秦刚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认真与不易。
很简单的道理,如今这满朝的文武,几乎没有一个是秦刚的后台或靠山。就说这些弹劾的奏章,虽然现在还没有到了那种群起响应、纷纷落井下石的阶段,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上一两句,这便证实了秦刚的孤臣身份,也是他赵煦所希望并信赖的孤臣。
孤臣既然如此地艰难,那就需要天子的明辨与袒护:这些弹章,他全部都留中了。
不仅仅留中,他还让侍从把它们单独挑出来并专门放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