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仲琓本来试探完话后,便端起茶杯假装喝水,想掩饰一下自己有点激动的心情,不曾想秦刚就这么一开口便许了他六成的股,以及家里老大一个月三十贯的高俸酬,他一下子被惊吓得“啪嗒”一下把茶杯打翻在了桌上。
“三舅!”李清照却也不满她舅舅这样子的失态了。
不过,秦盼兮却是笑眯眯地说道:“不妨事的,我这杯子买得不好,太滑太滑,我去再重沏一杯,没事的。”
一经打岔,这王仲琓也算恢复了常态,赶紧说:“这事不太好吧,我知道这香水是京城里的好生意,我这股子占得也有点多了,而且给我那小子的月俸……”
“不多不多!”秦刚摆摆手说,“前面还说过您那地方是寸土寸金呢?而且殆哥的的月俸一事,您先体谅一下,刚开店,先只能定这么高,等生意好起来了,再提。”
“不不不,我不是嫌低,是说太高了,他刚学习这事,哪能拿这么高!”
“不高不高,这京城里做个掌柜,好歹还要应酬、交际。”秦刚却是拿出了派头,“这件事,三舅你就听我的,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给禠哥去信,正好回程路过大名府时,就让他派人跟您回京看铺子,签契约,再定开店的时间。”
王仲琓这时才注意到,秦刚已经喊了他好几声的“三舅”了!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香水铺子一旦开了业,不仅仅是之前的房租收益能够上升好几倍的事,关键是自家老大也算是在京城里有了营生,以接下来的娶妻成家的事,也就不用太发愁了。
他也只能举起盼兮给他新沏的茶,以茶代酒,表示感谢。心里却念叨着:“清娘啊,不是娘舅太自私,家里这几个表哥对你都算是不赖,你这事也算是帮了大表哥的忙了。”
不过,他抬头再看了李清照此时娇羞作态的样子,顿时又醒悟了过来:“我为啥会感到对她亏欠呢?这小伲子,自己都跑到人家这里来了,心里早就向着这边了,我这做娘舅的辛辛苦苦地赶过来,所以秦刚要对此表示表示,那也算是应该的事嘛!……当然,这个表示的礼,确实是有点那个……那个太重了点啊……”
到了餐后,秦盼兮带着李清照回去了,秦刚便不再避讳,直接对王仲琓说道:“三舅,不瞒您说,清娘这次来沧州虽然也出我的意外,但是究其根本,还是秦刚的不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秦刚一直对清娘倾慕在心,按理应该是及早上门提亲的。只是这几年受朝廷指派,东奔西走,延误了此事。所以,这次便想拜托一下三舅,回京之后问问文叔师伯的意思。秦刚愿意托请有德望的长辈上门纳采提亲,求娶清娘。”
其实王仲琓来沧州之前就从自己妹妹那里听说了此事的一二,在过来的路上,也清楚自己外甥女居然能只身跑来,定然与这秦刚脱不了干系。
其实单纯地站在清娘的角度上来看,秦刚愿意提亲纳采,这也算是坏事变成了好事。
光看条件,秦刚今年才二十二岁,却已经高居正六品的左文殿修撰、知沧州兼高阳关路兵马副都总管的官职,甚至都已经高过了那李格非不少。
只是王仲琓自己四个儿子,唯一的一个女儿五娘今年才五岁,年龄太小,否则他都想直接当这个老丈人了。
更不要说,刚才酒宴之上,秦刚关于京城香水铺的这一手大礼相赠,表面上又做得那么丝滑妥贴,他的心里早已经是认下了这个外甥女婿。
不过他也是向秦刚实话实说,自己只是娘舅,这些话他是可以回去转达的,其间自然也会给他多说几句好话的,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却只能交给她的父亲李格非。
秦刚则表示说那是那是,并再三感谢,说此事就只需提一下,就算是辛苦与麻烦三舅了。
第二天,回程的车马安排、厚礼随行,并且告诉王仲琓,经过大名府时随行人员会去通知李禠那里派人一同去京城,各方面的安排都是做得滴水不漏。
对于秦刚而言,关于这清娘的终身大事,也不求王仲琓能帮上多少忙,只求能多结个善缘,在那李家那边,好能多一个站在他这边的,便就是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