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罡却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架势,别有用意地强调着:“我们这次来了一万盐民,背后还有好几万张吃饭的嘴,大老爷总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要说法?好啊!”秦刚扫视了一下周围,冷冷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中间高,四周低,场地也挺空旷,你现在去把大家召集过来,本官这就来表态,给你们一个说法。”
夏罡听着一愣,但是他与另几个盐头相互对视了一下,立刻想到,秦刚的卫队虽然模样唬人,但人数却摆在那里,全加起来不过三十几人。现在又都进了自己的营地中间,被他们的人团团包围了好几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和盐民见面?他就不相信这个年轻得有点不像样子的文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现在回去再特意安排一下,把那些模样凶神恶煞的都排在前面来,就等着看他被吓尿裤子的样子吧!
想到这里,夏罡的脸上多了几分狞笑,别有用心地说道:“草民这就去把大家召集过来,认真来听秦大老爷的训诫。”
目送夏罡一伙人走远,秦刚转头问赵驷:“感觉如何?”
“一帮乌合之众!”赵驷鄙夷地说了一句,“别看另几个盐头对这姓夏的唯命是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这几人立刻便会散伙!”
“我看到的,是几只土狗,带了一群羊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秦刚意味深长地说,“驷哥你习惯了如何面对恶狼猛犬,这次却是要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如何制服这群土狗傻羊。”
……
半个时辰后,营地里的盐民几乎都被动员了出来。
但是他们明显缺乏一定的编制与组织,多数都是按照相互之间的熟悉程度,这边一堆、那边一伙地,并且闹哄哄地往着秦刚他们所在的中间这处高地聚集过来。
不过,赵驷还是注意到了,绝大多数的盐民都会站在相对稍后面一点的地方,而主动靠近他们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人在刻意地带领安排,他们的身形也相对魁梧得一些,眼光中的敌意也是毫不掩饰的。
赵驷冷笑了一声,示意性地举了举手里的马鞭。
“全体~立正!”亲兵中的指挥官立即响起了高亢响亮的口号,并在口号的带动,虽然只有三十四个人,但是却迅速地响起如爆豆一般地金属盔甲的相互撞击之声,然后就是“咵!咵!”两下整齐有力的立正并脚之声,显示出了惊人的气势与威慑力,立刻令全场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四个指挥官分别响起了同样响亮的口令,带出了四支七人小队,向高地的四个方向列队走出,逼近到了距离这些盐工非常接近的地方。
这一番的列队,三十几人甚至走出了数百人军队才有的气势,令那些原本想着给秦刚来一个下马威的强壮盐工们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了几步。
高台中心之处,只留下的六个人,但是他们与赵驷一起,同样威风凛凛地立在秦刚的身后。
看着此时气度不凡、英气四溢的年轻官员,夏罡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在来之前,听军师打听来的一个消息:这个秦大老爷,据说与别的官员并不一样,是上过战场真正打过仗的。当时没怎么相信,可是现在看到的,却让他有点后悔这次的准备不太充足、或者说这次来的行动过于草率了。
但是现在后悔,却显然是来不及了。
留在台上的一名亲兵此时迅速地支起了一个架子,上面安装了一只前大后小的圆筒状物体,盐工里有人会吹打的,觉得那形状有点像是唢呐的喇叭口,但又绝对没这么地大!
秦刚走到这只土喇叭前,对着它的扩音口,提起了嗓门,极其严厉地开口了:“本官!生平,两大爱好!喜欢的人,发银子!不喜欢的人,砍头!”
他刻意使用了短促的句子,声音通过这只常人从未见过的喇叭,在这寂静下来的空场里显得格外地清晰与响亮,而话语中刻意加入的凶狠劲,也显得更加地震人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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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元年,永城禁军哗变,本官带十人,夜袭破三千,勇士们何在?”
“在此!”他身后的赵驷带着四五名亲兵高声应道,这些便是最早跟随秦刚的亲兵!
“绍圣二年,处州山匪攻城,本官领三十人,一战破万人,将士们何在?”
“在此!!”响应这句的已经占到一半的亲兵了。
“绍圣三年,鄜延路土门一战,本官以七千精兵,破西贼二十万,儿郎们何在?”
“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