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内众人便有点动容了,词句本身的精妙自然不提,关键是这两句与前面两句接得是天衣无缝,若是没有前面规则的宣布,你又怎能猜得出这四句词句竟是分别出自两人之手?
而第三联同样没有等多少时间:
“无一语,对芳尊。安排肠断到黄昏。”
这时,陈师道却挤在秦刚的身边,轻声说道:“依我之见,这句很有你家新妇的风采!”
是啊,后世也是有人凭借这两句的氛围与风格笃定此词出自于李清照之手。
不过,院内众人还在等待着最后两句:
“甫能炙得灯儿了,雨打梨花深闭门。”
院中众人禁不住为之喝彩了,也非只是为这最后两句,而是为的这首从头至尾、浑然天成的词作而喝彩!
枝上流莺和泪闻,新啼痕间旧啼痕。
一春鱼鸟无消息,千里关山劳梦魂。
无一语,对芳尊。安排肠断到黄昏。
甫能炙得灯儿了,雨打梨花深闭门。
这首词的起句便就描述了思念远方丈夫的新妇醒来时的悲伤气氛,虽然站在女子的角度,但却更有秦观常年的婉约情怀,难以分辨是谁起笔;
然后便以鱼鸟之口叙述了远行出征的丈夫音讯皆无,令人伤感无限的情愫。众人多在猜测,如今还能远行打仗的人不多,这自己的执政便是一位,是否这两句能证明是李易安所作呢?而只有秦刚暗笑道: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写信狂人,而他要真是“一春鱼鸟无消息”的话,易安居士早就扛着十八米长的大砍刀“千里关山欲追魂”了!
更是在之后,“无语、芳尊、黄昏”的环境,就如陈师道所猜中的那样,对酒寄相思,这分明便是李清照这个小酒鬼的举止嘛!
之后灯油熬干、雨打闭门,整篇词作,由声入词,再由音离调,通篇宛转流畅,环环相扣,起伏跌宕,一片情殇,你根本就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两人合作、或者说是比拼而成。
更尤其这结句“雨打梨花深闭门”,动静交织,令人回味无穷。
抄录的学生将此词左右两边放置,众人议论纷纷,一时竟也莫衷一是,却是把眼光都投在了秦刚的身上。
而此时,秦观也是听闻弟子回来,却是在屋里笑着说:“徐之,你来评定,我不生气!”
李清照却也盈盈笑着,走了出来道:“徐之评定无妨,我也不会生气!”
“好词好句,整首词便浑然天成,岂可分开评定!大家说是不是?”秦刚一头是汗,立即转向大家寻找支持。
“我等的确难以分辨,但秦执政乃是右丞与易安居士亲近之人,定能独具慧眼,辨识高下,我等愿在此洗耳恭听!”陈师道却是存心要想坑他。
再一看笑眼盈盈却暗藏杀机的李清照,秦刚却是打定了主意躺平应对:“看不出!评不出!百年好词!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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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执政素以急智出名,既然评不出此词中各句的优劣,那么任选一句来当场填词一首如何呢?”李清照眼珠一转,提出了一个新要求。
这个便就难以拒绝了,毕竟文人当场作诗填词都是常事,更何况,现场还有那么多看热闹的流求士人,他们也都期盼着能够亲眼目睹也有诗才大名传回的秦执政的急智才华。
“呃……”秦刚狡猾地一笑,借着思考的样子,对李清照轻声说道,“话可说在前头,今天可不算我显摆啊!”
“哼!能不能算显摆,得看你作出的词怎么样了!”李清照昂头不屑地说道。
“好!这首鹧鸪飞,末尾一句‘雨打梨花深闭门’,甚有情调,我便以它起头,填写一首《一剪梅》,以博诸君一笑!”秦刚便胸有成竹地回到院中说道。
那边,早就有人铺开纸墨,准备听录。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这上半阙一旦诵出,在场诸人皆是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