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在江淮一带活动,他对于最近这几年声名鹊起的秦刚秦龙制早有耳闻。说句实话,若是再早几年,他也不想去游说吴家兄弟了,而是索性想把所有赌注都押在秦刚这个布衣出身的士子身上了。不过,由于对秦刚的重视,张怀素特意将胡衍的关系作为后续的备手,而只是从他那里打听到了秦刚在京城里的各种亲友关系,又安排自己在京城那里的弟子设法寻找攀结关系,以显得更加自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怀素在之前见到和州知州吴储时,说是对方像极了十六国时后秦高祖姚兴,具有帝王之相,而在见到秦刚时,索性升高了不少的等级,直接便说秦刚与当年他所结识的汉高祖刘邦长得极像!
张怀素的手段,便就是先行在对方的心底,埋下一颗可以萌芽生长的种子。要知道,任何一个自命不凡的人,只需要告诉他自己的与众不同,再给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绝大多数的人,便会自行对号入座,进而开始自我麻醉、自我相信,甚至还有走火入魔之症状。
张怀素研究过秦刚的经历,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一套“高祖转世论”是不太会出问题的。现在,他可以先去和州,去巩固巩固他的备份第一窟,而不会过多长时间,秦刚就一定会主动来找寻他这个当代的张良与萧何。
而此时的“转世汉高祖”却是在忧心于胡衍这段时间以来的一系列情况。这些事情,除了正在高邮的谈建之外,却也无人可以商量了。
“建哥,坐。”秦刚让人上了茶水后,便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包括虎哥,“近来四海的钱引发行一事可还顺利?”
“大哥请放心,四海银行的兑付能力一向极强,我们的钱引发行又十分谨慎,开始使用的都是我们的老主顾,尤其是长途贩货结算,用了我们的纸印钱引,既方便又安全。再说了,如果与他们交易的也是我们的老主顾,还省得去争论以往交易的银钱成色问题。所以最近几个月,我们四海钱引去银行兑现的比例是越来越低,只要是用过一段时间的商人,都已经习惯直接用我们的钱引来交易结算了!”
钱引还不算是最正式的纸钞,但它是客户将现银存入银行之后才换得的可支付交易的一种纸印凭证,并可以随时在任何一家四海银行里兑现。所以,更多的钱引在市面上流通,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现银留在了四海银行中。
最初,四海银行筹集而来的大多数现钱,都用在了流求岛的城市开发以及军队建设上。之后随着九州岛的银矿开采,银行的兑付能力不断增强。只是,之后又被对渤海的援助以及九州岛的北军开支占用了不少,而流求的财政平衡一直到了浡泥赔款以及交趾之战之后。
“再告诉大哥一件好消息,麻逸那里的铜矿已经正式投产,按第一个月的产量来看,只要它能稳定出产一年,这四海银行所有的钱引兑付就不成问题了!”
“也是,交趾两座港口城墙建完了之后,那些俘虏,正好就可以去开采这麻逸的铜矿了!”秦刚点点头,转而问谈建,“令岳在交趾的生意可好?”
“正好要说这事,家岳来信,说交趾的市场极大,特产丰富,又有两广水师坐镇,交趾人不敢偷奸耍滑,他在那里的生意是好得不得了!”
“无妨,楼员外做事稳重可靠,我放心!转告他一句话,市场大了,可以再引些海商共同开发,钱是一家赚不完的。”
“谢大哥提醒,家岳已经这样做了,犀角以及南洋珠宝的生意,他让给了温州的海商;硬木和林产的生意,也找了一家杭州海商一起合作。”谈建说得极为认真,“家岳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大哥这里的首肯,还有当初照顾他、引他过去的衍哥。”
“嗯!”既然话都说到了胡衍身上,秦刚便提起这个话题,“咱们兄弟离开高邮闯荡,也要有好几年了吧?”
“要是从去扬州开始算起的话,都要有十年了!”
“是啊!都十年了!这十年来,你们跟着我,走南闯北,一直都是我身后最信任的人。确实也是多亏了你们两个啊!”
“大哥说这话实在是太见外了,我谈建一直知道,若是没有了大哥,哪能有今天的身家?又哪能有今天的地位?要说这些年辛不辛苦?那自然是有一些,但这些辛苦相对于我自己得到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更何况,大哥给了我今天的地位,我现在这好歹也要想着,怎么才能更多地帮上大哥!”
“哎,也是难得建哥你能这么子想。不过,你就没有感觉到,比如说,我可以给你们,另外一个更好的机会,或者是其它的某个位置?”秦刚此时才真正地看着谈建的双眼,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哪怕是昔日说过“生死与共”的兄弟,在形势发展变化之后,许多人的想法都是有可能会发生变化的。
谈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点激动,他涨红了脸,大声对秦刚说道:“大哥可是听了哪种不靠谱的传言?我谈建有自知之明,更是清楚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所以,今天能够管得起四海这一摊子事情,我根本就不可能会去抱怨大哥,更不可能会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秦刚摆摆手,示意谈建不必激动,而是用更有力的眼神看着他道:“我不是说你一个人,你能确保其他人也是和你一样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