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交向李水说道:“大人,这个周贵招摇撞骗,咱们要不要报官?”
李水淡淡的说道:“本仙懒得和这种小人物计较。此人自作孽,不可活,猖狂不了多久,自然有人收拾他。别的人不说,那些上当受骗的商贾,会放过他吗?”
乌交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我们商君别院和他计较,反倒抬高他的身份了。”
李水微微一笑。
乌交又说:“如今不少商贾都准备出海,探查海岛,我们要不要再组织一批人,去探查一番?”
李水说道:“徐福不是正在着手准备确定倭国的水道吗?有他做这件事,就足够了。”
乌交说道:“然而,除了倭国之外,海外广大,还有不少的岛屿,我们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李水对乌交说道:“我以前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某处发现了一座金矿,于是众人蜂拥而入,想要去挖金子。然而,在金矿前面,有一条大河,波涛汹涌,难以泅渡。”
“若你是挖金子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乌交想了想说:“自然是尽快绕路过去,抢在别人前面,将金子挖到手了。”
李水微笑着摇了摇头:“非也,你应该造一条船。那些淘金者想要坐你的船过河,都要交一大笔钱。你可以随意说个数目,他们绝对不会还价,因为前面便是金矿了。”
乌交听得目瞪口呆,极为佩服的说道:“奴婢真是服了。”
李水说道:“想要探查海岛,第一步就是要有船。我大秦的船只,还是有些简陋。能找到倭国,已经很勉强了。”
“那些富商大贾,即便探索上十几遭,也不过是在近海打转而已。想要走远一点,想要找到更广阔的陆地,非得有更好的船不可。”
“因此,本仙不着急探查海外,本仙先造船。”
乌交眼睛一亮:“待大船造好了,咱们就可以卖给那些商贾?嘿嘿嘿……”
李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想:此人笑的真是越来越猥琐了。
乌交偷眼看了看李水,心想:我模仿谪仙,越来越传神了。
李水对乌交说道:“你去告诉相里竹,要她挑选一批有经验的工匠,有经验的水手,准备建立造船厂。”
乌交答应了一声,喜滋滋的要走。
李水又叫住他说道:“还有一件事。商君别院的工匠不少,研究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不久前陛下昭我入宫,特地提到了要以农为本。”
“本仙深以为然,你让相里竹花些心思,找一些善于种田之人,好好研究一番。”
乌交干笑了一声,说道:“相里姑娘毕竟是女子,如何懂得种田?”
李水说道:“你以为,种田只是施肥浇水便罢了吗?其关键在于,何时浇水,何时施肥。以及为何要浇水,为何要施肥。”
“这问题看起来浅显,但是只有知其所以然,才能对症下药。”
乌交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
咸阳城,天快要黑了。
百姓们都回到自己家中,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但是周贵不能回家。
周贵身上带着两样东西,一样是王绾给他的令牌,万一犯了宵禁,可以避免被亲兵抓到。另一样,就是奖牌了。
周贵的夫人已经被王绾关起来了,估计周贵不把钱还上,就别想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最近周贵的生意不太好。毕竟想要买奖牌,能买得起奖牌的人,差不多都买了。他的奖牌真的有点卖不动了。
唉,再努努力吧,早点卖完了,早点恢复自由。
一连几日卖奖牌,周贵的脸皮变得越来越厚。
只要是稍微体面一点的宅院,他就要上去敲门。
这个时辰,很少有人开门,往往是隔着大门问一声:“何人?”
周贵就会强颜欢笑的说道:“买奖牌吗?买一块奖牌吧。”
声音甚至有点哀求了。
但是里面的人往往连回答都懒得回答,直接把周贵晾在外面了。
周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在街上走。
忽然,前面有一个商贾,正带着随从急匆匆地走着。
周贵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问道:“买奖牌吗?”
那商贾愣了一下,认出来了周贵:“在下买不起。”
周贵呵呵笑了一声:“买了奖牌,好处有多少,就不用我说了吧?我若是你,即便借钱都要买。”
那商贾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周贵叹了口气,继续在街上碰运气。
起风了,寒风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