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县,柏暑又在举办宴饮。
上一次是为了给赵佗接风洗尘,而这一次,就是为了招待李水了。
李水看见络绎不绝的商贾、豪强,看着柏暑后厨数不清的酒饭,忍不住替他担心。
李水说道:“柏兄啊……”
柏暑连连摇头:“不敢,不敢。谪仙面前岂敢称兄?”
李水笑了:“这次来高山县,若非柏兄与县中百姓助我,我怎么可能抓到赵佗?怎么可能为商君别院的匠户报仇。这一声柏兄,你当得起啊。”
柏暑喜得抓耳挠腮。
李水和柏暑勾肩搭背:“据说你不久前已经举办了一场宴饮,几天之内,又办了第二场?这花费不小吧?”
旁边的李信也好奇的说:“我看你里衣上面都打着补丁,看来你也不富裕啊。这么接二连三的折腾,不怕入不敷出吗?”
柏暑眼圈立刻就红了。
李水和李信对视了一眼,心想:什么情况,难道有人胁迫他办宴饮?
柏暑向李水和李信行了一礼,极为感慨的说道:“多谢两位大人关心。下官……下官真是感动。”
柏暑揉了揉眼睛,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水说道:“其实下官办这个宴饮,非但不会花多少钱,反而会挣钱。”
“只是下官说出来,还望谪仙不要见怪啊。”
李水催促道:“你快说。”
其实李水很感兴趣。如果柏暑能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可以跟着他学一学啊。
柏暑干咳了一声,说道:“在下放出去了消息,就说这一场宴饮会请来谪仙。想要参加的人,无论是商贾还是豪强,都要交赞助费。”
李水目瞪口呆。
李信疑惑的说:“这手段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柏暑干笑了一声:“下官是跟着谪仙学的,学到了一点皮毛而已,见笑,见笑。”
说了这话之后,柏暑有点不安的看着李水,他有点担心李水怪罪。
毕竟……用人家做了招牌,好像有点唐突。
他倒不知道,李水当初已经用嬴政做过招牌了,所以……大哥别嫌二哥,都不是什么好人。
忽然,李水板起脸来了,对柏暑说道:“原来如此啊。没想到本仙兴冲冲的来参加宴饮,却被人当枪使了。”
柏暑顿时慌乱起来了,他连忙说道:“若谪仙不快的话,下官立刻将钱退给他们。”
李水板着脸说道:“退什么退?”
柏暑:“啊?”
李水忽然变了一副脸色,奸笑说道:“至少分我一半。”
柏暑:“啊?”
李信搂住他的肩膀:“我教你啊,趁着宴饮还没有开始,你立刻放出消息,就说李信大将军也在这里。顺便把赞助费提上去。”
“回头除去宴会上的花费,赚得的钱,咱们三个每人三成三。”
柏暑:“啊?”
李水和李信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样子,笑眯眯的走了。
而柏暑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心中感慨不已:挣钱……还是你们容易啊。
忽然,柏暑心中有了一种明悟:老夫在高山县,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这里的不少豪强和商贾都认识我。
但是在一些乡村之中,那就简直是天上人了。
记得又一次回乡祭祖,竟然有两三个村子的人跑过来围观。
那些乡下的土财主,也颇为有钱啊。如果我时不时去乡下转转,是不是也能如同谪仙这般,坐着就把钱挣了?
想到这里,柏暑激动的攥紧了拳头,深深的感慨了一句:为官者,一定要与百姓在一起啊。
这一次宴饮,来的人比上次要多的多了。
在宴会上,不少人向李水敬酒,隐晦的向他讨教做生意的事。
李水干脆派了一个口齿伶俐的匠户,向他们传授经验。
起初的时候,这些商贾还在那正襟危坐的听。后来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居然拿出来了一支笔开始记。
再到后来,他们把酒菜撤去。这里干脆变成了大型授课现场。
李水和李信正在饮酒,皮休忽然端着酒杯来了。
他先是表达了一番崇敬之情,然后开始拉着李水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李水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玩意?我认识你吗?
等皮休走了之后,李水小声问李信:“这地方,我来过?”
李信一脸古怪的看着李水:“这不是你的故乡吗?”
李水有点茫然。
李信说:“怎么?你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