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那么委屈，」胡狸儿冷笑一声，直视帝姬女姞的双眼，「你不也觊觎着我的那张脸吗？当年那场大火，你贵为帝姬，怎么会被困在火海无人问津？也只有我那心善的母亲才会相信！」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张破脸吗？」女姞的情绪被彻底点燃，怒吼出声，「你和你母亲夺走了我父亲所有的爱！从小到大，父亲看着我，想的却是你，念的是你，心疼的也是你！甚至为了你们，一把火想烧了整个涂山！他求我，他作为一个父亲低声下气地求我，以死相逼！他为了你们疯了，母亲也为了他疯了！可是，即便他疯了，只要看到你这张脸，他就能安静下来，乖乖地活着！你以为涂山为什么没有我的画像？真以为我怕别人看见吗？我是怕他看见！」

听到这里，胡狸儿愣住了，她无力地垂下头，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只见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却充满了近乎疯狂的笑意：「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落得如此下场？！」帝姬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吞噬，她一把推开身旁的白泽，幸好风青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帝姬指着台下，声音尖锐刺耳：「天帝山，位于涂山西面，鱼龙混杂，小族众多，常年战乱不断，更是屡次侵扰涂山西面边境，难道他们不该打吗？！」

莲笙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帝姬道：“她说的还不够直白，我来跟你说。天帝山再往西便是人族，涂山想跟人族开战，这天帝山就必须的得収！女娇成为帝后，让涂山氏看见了更广阔的天地，便不再愿意龟缩在这一山之间！”

被看破的帝姬也不藏着掖着：“是又怎么样？天分三界，人妖共处一界，人能做到的，妖也能！创建一个伟大的统一的妖的帝国，牺牲是难免的！你们不为你们为成就这样一个帝国而骄傲，却设计欲图毁了涂山，胡狸儿，你的母亲才是整个妖族的罪人！”

“可那时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有权活着！不能因为成就你们的野心，而肆意屠杀他们！”

莲笙掩唇轻笑，眸光流转间，转向帝姬，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她说的还是太委婉了，让我来告诉你吧。天帝山再往西是广袤的人族领地，涂山氏想要染指那里，这天帝山便成了他们的踏脚石，一块必须拿下的踏脚石！女娇成为帝后，让涂山氏的眼界不再局限于这方寸之间，他们渴望更大的版图，更广阔的天地！」

帝姬被揭穿了心思，索性也不再遮掩，她猛地转过身，语气凌厉：「是又如何？！天分三界，人妖共处一界，人族能做到的，我们妖族为何不能？！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统一的妖族帝国，牺牲在所难免！你们不思如何为这样一个宏伟的目标贡献力量，反而处心积虑想要毁掉涂山，胡狸儿，你的母亲才是妖族千古罪人！」

「可是……」胡狸儿的声音颤抖着，眼眶泛红，「那些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他们有权利活着！凭什么要为了你们的野心，成为刀下亡魂，成为你们宏图霸业的牺牲品？！」

“为什么？”帝姬没有直接回答，她转身面向台下黑压压的妖怪群，高声问道：「你问问他们，是想永远躲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山老林，过着朝不保夕的恐惧生活，还是想去那繁华的人间，尝遍世间美食，畅饮琼浆玉液，逍遥快活？」

台下顿时像炸开了锅，群妖激动地嘶吼着：「去人间！去人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山谷。

帝姬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挑衅般地望向胡狸儿，似乎在说，你看，这就是民心所向。

莲笙的目光落在白泽身上，语气嘲讽：「白泽，你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徒弟！」

白泽神色不变，迎着莲笙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身为妖，为自己的族人开辟一条光明之路，有何不可？花神大人当年不也做过同样的事吗？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