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下令三日内破案,如此短的时间,根本没有可能将事情牵扯到朱全章的身上,只能够退而求其次。
反正圣上要的只是一个由头,一个可以处置朱全章的合理由头。
如此,教子无方这样的罪名足够了。
对于朱仲恒的三问,江景辰没想要回答,也清楚知道即便是栽赃陷害朱仲恒,他也不会遭受多大的罪过,因此心中没有丝毫愧疚之感。
世间万事不是非黑即白,在这阶级森严封建王朝谈善恶、讲公理,那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江景辰对此,内心只有七个字:死道友不死贫道。
倘若不对朱仲恒下手,那倒霉的人就会是他。
眼下,朱全章已经表明了态度,杨士钰也不再开口辩驳,请来的玉匠也将碎玉拼了出来,虽仍有缺失不够完整,但也足够用以当做证物。
案子到这里已经可以说是有了结果,但本着做戏做圈套的原则,江景辰将视线转向勇毅侯。
后者会意,轻咳了一声。
姚显智当即开口道:“大人,我们不止有物证,还有人证。一个多月前,朱仲恒曾与堂兄以及我,共三人一同去到曲江池画舫上饮酒,当时他们二人就为一名乐伎闹了点矛盾......”
曲江池的画舫上,说是乐伎,实则是什么,场中人都心知肚明。
在姚显智的讲述下,众人渐渐明白了事件的起因,无非就是喝多了酒,为了画舫上新来的乐伎,也或许是男人自尊心作祟。
二人起先不过口角之争,最后逐渐演变成动手。
京城贵公子相互斗殴之事常有,极少数会因此老死不相往来,更多的则是酒醒后相逢一笑泯恩仇。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随着姚显策死亡,事件足以被过度解读,从而改变性质。
姚显智将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个详细,最后总结道:“当时,朱仲恒曾扬言要弄死堂兄,随后堂兄就死了,整件事就是朱仲恒早有预谋。”
杨士钰眉头紧皱,询问道:“五郎,可有此事?”
朱仲恒惨然一笑,反问道:“京中子弟起了口角,那个不放几句狠话?若这样也能当做罪证,满京城至少一大半的纨绔子弟都有罪。”
先前,江景辰看过刑部卷宗,知晓朱仲恒所言非虚,只可惜......
抛开杂念,江景辰开口道:“不足以为证,但却可以作为你杀人的动机。”
朱仲恒满心怒火,悲愤道:“为了几句话就要杀人?大人,您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江景辰正色道:“过失杀人也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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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侯夫人立刻接口道:“我也不相信你会杀人,想来是你知道府中池水不深,想给策儿一个教训,于是便......”
说着说着,再度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