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钰又问:“喝的什么酒?”
曹子磊回答道:“石冻春。”
杨士钰点了点头道:“易得连宵醉,千缸石冻春,这酒可不便宜。”
曹子磊回应道:“草民家中小有簿资,倒也付得起酒钱。”
杨士钰又问:“你酒量如何?”
曹子磊回答道:“一壶不多,壮胆正合适。”
杨士钰接连点头道:“酒壮怂人胆,倒也说得过去。”
曹子磊顺势说道:“草民犯故杀之罪,甘愿赴死,求大人成全。”
杨士钰失笑道:“见过讨饶之人,还是第一次见求死之人......”
声未落,话锋一转,问道:“你既知故杀之罪,想来是读过大周律例,可是清楚刑部有何权限?”
这个还用得着问吗?
但凡读书之人,都是奔着当官去的,自然是对朝廷衙门都有了解。
不敢说深,像是哪个衙门负责处理什么事情自然是清楚。
曹子磊心有困惑,迟疑道:“大人这话是何意?”
杨士钰含笑道:“本官乃刑部郎中,也是此案的核查官员,换句话说,本官是你最后,且是唯一的机会。”
言罢,缓步上前,紧靠牢门边上,杨士钰目光如炬,逐字逐句道:“你,当真想死吗?”
刹那间,曹子磊只觉得一阵澎湃的气浪迎面袭来,冲击之下一个晃身,颓然倒地。
“草民.......草民......我不想死,可我不得不死啊......”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声声悲切,字字伤情。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绝境时。
曹子磊伏地痛哭。
杨士钰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出言安抚,只待哭声稍歇,方才开口道:“本官只问你一个问题,且只问你一次。你,想活吗?若是想要活命,现在就将事实真相说出来。”
曹子磊不想死,可也不是说想活就能够活下来,否则当初就不会认罪画押。
他已经做好了死了准备,不曾想临到头又看见了生的机会。
只是,真的是机会吗?
赌注太大,他不敢去赌这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