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登主张缓策,先用不均的赏赐挑起各部对乞伏部的嫉恨,再借着安抚与各部酋帅结交私谊进行笼络。当时的陇西部分地区才经历了干旱,各部落都受到一定影响,入冬后颇为艰难,乞伏司繁趁机兼并,各部多有怨憎、不满。
窦冲口头上赞同了苻登的方案,内心里却倾向于快刀斩乱麻,直接弄死乞伏司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因为一行骑从与役夫不到百人,乞伏司繁自然没什么戒心,前秦在年尾的这波赏赐,有之前的干旱作为前提,并没有值得意外的地方。甚至可以理解为一笔前秦对陇西鲜卑各部的援助,只不过要经乞伏部进行分配,可实力决定一切,就算吃独食,乞伏司繁看出弊端也不在意,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苻登的主意确实不错,各部酋帅闻讯后,不顾天寒地冻的时节,纷纷赶到勇士川就是想着能分一杯羹,但主动权落在乞伏司繁手上,顿时一片怨声。各部酋帅缓过神来后,一部分找上苻登诉苦,另一部分则向乞伏司繁摇尾乞怜,瞬时间变作泾渭分明。
而这种情形对另有筹谋的窦冲来说,可以说是正中下怀,苻登的举动拉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向担任辅弼颇有智识的乞伏吐雷也认为不过如此。
氐人尚白,鲜卑人亦尚白,趁着各部贵族集会宴饮、献礼,窦冲将来时就已备下的礼物赠予乞伏司繁,一匹雄骏非常的白马,又以曾在长安吕宅教导其子乞伏乾归射术,作为谈资迅速拉近距离。
别看乞伏司繁光儿子就生了五个,年纪却只有二十五岁,酒酣耳热又见猎心喜,不顾窦冲与从叔吐雷一个假意一个真心的劝阻、拉拽,当场就上马体验了一把。
打小骑马的乞伏司繁骑术极佳,当然有显摆的资格,虽说喝了点酒,但当时的酒度数不高,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题出在被窦冲下过药的白马,用的是产自其家乡武都郡南部山野,不常见但也不罕见的乌头。来途中,窦冲就一直亲自给马小剂量的喂食,只要不遛马,几乎不会有症状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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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司繁喝了酒反应远不如平时,白马奔跑后进入亢奋状态,随即毒性发作,不适、紧张加剧了对陌生人的敏感、畏惧,前蹄一软就将其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