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在水面之上行那水上漂的本事,先须在岸上的实地处奔跑蓄势,待得速度足够快捷了,方能如蜻蜓点水一般地飞行在水面之上。可张梦阳在如今这般紧迫的形势之下,为了躲避渔网的罩落而仓促入水,毫无迅速前行的牵引之力为助,哪能在水面之上走出那等如履平地的效果?因此从船上跃落之后,只在水中行走得三两步,便轰然沉入到冰凉的水中去了。
身陷在冰凉刺骨的水里,阻力重重,就算他有着天大的本事,那神行法也是半点儿都施展不出来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往河岸上游去。
可是这时正在腊月天时,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且又天空中铅云低垂,阳光尽没,天地间浓雾弥漫,十米之外便即看不见任何事物。在这种气候之下,河水也是薄冰四浮,冰冷的出奇,张梦阳在水中虽然奋力地划水游动,但只拼命挣扎了两分钟不到,手脚便因河水的严寒,而变得麻木起来,游速也顿时减缓了许多。
照这么下去,只要无法在几分钟之内迅速挣扎上岸,他便极有可能被冻死在这地狱一般的冰水里。
在这危急万分之时,在那艘篷船之上,一把挠钩冲着他伸了过来,搭住了他身上的裘衣,迅速地把他钩了过去,重新将他拖回到了那条船上。
那两个划桨之人把他身上的湿衣扒了下来,把他的手脚拿绳捆了个结实,又给他裹上了一条脏乎乎的棉被,顺手就给扔到篷内的船舱里去了。
哈巴温也被裹上了一条大褥,瑟瑟发抖地挨着张梦阳,躲在这舱中忍受着阴寒所带给他的痛苦。
张梦阳瞬间明白,那两个划桨的船家也是和哈巴温同伙之人,关键时刻不仅出手救了他一条老命,还把自己从河水之中捞了起来,虽使得自己仍未能逃脱他们的掌控,却也避免了被冻毙在河水中的悲惨下场。
至于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一副怎样的前景,张梦阳实在是难以预料,但从他们给自己换下湿衣,又用一床较为干燥破棉被包裹自己的举动来看,一时半会儿的,自己还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只不知到了那刘豫的手上之后,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利用自己了。
这艘船似乎是逆流而上,所以走得并不太快,张梦阳只感觉外面的天色亮了又黑,黑了又亮,当天光又一次暗淡下来之后,船晃晃悠悠地靠了岸,从岸上走下来几个村民打扮之人,把他从船上抬了下来,扔进了一辆木轮车的车轿里面,而哈巴温则由两个汉子搀扶着,上到了另一辆车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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