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法令当然没错,朕继位以来,一直在遵循先帝的政策和律法,不过,如今已经是永徽朝,宰相的意思是,朕连加封谁的权力都没有吗?”
李治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他今天这反常的举动,顿时让在场的大臣们感到不安。
因为李治刚登基的时候,对于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他们说的话,基本是遵从为先,遇事都要先请教于几位托孤大臣,可如今,陛下却正面硬刚宰相,这反常的举动还是头一次。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兵部尚书说得有理,亲王怎么能在朝中任职呢,自汉朝以来,亲王就藩于封地,这是历朝皆遵从的事情,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违背朝廷的法令才是。”
面对皇帝的怒气,褚遂良并没有退缩,反而据理力争,反正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吴王于朝中。
无论是开府仪同三司还是司空,都是散官和统一职官的最高职位,让一个身份本就高于他们的亲王来担任此职,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宰相此言差矣。”
还不待皇帝发话,陈国公侯君集就站出来怼道。
“哦,陈国公有何高见?”
褚遂良见是一向不问政事的侯君集,遂有些不屑的问道。
侯君集倒也没理会褚遂良的不屑,而是说道: “先帝的法令正确不假,但如今是永徽朝,吴王仁孝礼善,将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陛下乃圣明的君主,加封有才能的臣子去管理社稷,造福于天下百姓,此等利好江山社稷之事有何不可?”
侯君集说完,扭头向皇帝行了一礼,丝毫不给这个宰相面子。
褚遂良听完,不以为然地笑道: “陛下乃圣明的君主,这不用陈国公你来提醒,但这是两回事,岂可论为一谈?”
“为何不可一谈?”侯君集不屑道。
“君主圣明是社稷之幸事,但正确的法度也应该遵从,先帝乃圣明之君,但贞观时期,还是继承了不少高祖时期的法令,如今,陛下刚登基,既然先帝的法令是正确的,就应该继承。”
褚遂良对今日侯君集的言语,也是颇为惊讶,侯君集本是行伍之人,一向粗鄙,可今日粗中有细的谈论,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授意为之。
李治看着下面两帮人马怼得你来你往,一时也不知头绪。
终究是帝王心术还没玩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能成为宰相之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面对褚遂良犀利的言辞,侯君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我觉得陈国公之言有理。”
正当侯君集不知道怎么回答时,秘书少监上官仪站了出来。
“新朝理应该有新的气象,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贵族也认为先祖的法度正确,以至于墨守成规,导致秦国衰落,而后秦孝公以商鞅为变法,制定新的法令,秦国终能统一六国,臣想说的是,一成不变,总是遵从,终会导致朝政衰败,唯有不断的改变,江山才会继续兴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