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的问话,让陈朝阳略微有些尴尬。
做为一个本地一个勉强还算有头有脸的地头蛇,还是一个专门为商号和官员士绅们走镖护镖为生的大字号的镖头。
陈朝阳当然认得江州不说百分百的商号,至少九十九的商号,他都知道那些掌柜的家中几口人,家眷和掌柜的本人都有些什么样的喜好等等。
黄权如今这样问他,不是在问认不认识商号掌柜的,而是在测试他的忠诚!
陈朝阳做为一个颇有经验和名气的镖头,走南闯北也积攒了不少的玲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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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郑千户有啥说啥,脑子里很少转弯。他听得懂黄权话里的意思,这才是他尴尬的原因所在。
“回爷的话。小的不仅认识,也知道这家商号背后是谁的产业。”
“大理寺、右评事。”
言官吗?
似乎上次指着黄权鼻子骂的人当中,也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原来他们自己的屁股,也是这么的肮脏的。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他指着当今天子黄权的鼻子骂的呢?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他们,这群好几十号人的言官群体,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西北回疆甘拢三镇的驻军剿匪生活……
还是说,死的差不多了?
黄权嘴角勾出一个冷酷的嘲讽。
“那你知道为何做工的人,为何一年多都未发例钱的原因吗?”
黄权又是一问,语气中透着微笑。让陈朝阳似乎觉得黄权心情,好像明显有了好转一般。
陈朝阳看了看黄权,脸上的纠结终于还是抚平。
“此家商号掌柜的背后大人,如今特别缺钱。西北之行吃住条件都极为艰苦,随时还要面对几位总兵和指挥使将军的刁难,以及可能面对敌人的杀戮……都要不少的银钱去打点……”
“所以,时不时的,类似这样护镖银去西北的活,我们振武镖局也能接着不少。”
“对于商号底下的散工仆人们……也就有些苛刻了些。”
陈朝阳很聪明,放下了心中包袱,对黄权一五一十的,全部交待了出来。
他自家镖局里,也有类似趟子手苦工杂役之类的人。老实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下人,牛马一般的存在……克扣点例钱,也属常态。
苛刻吗?
只是有些?
一家三口,却痛苦饿毙于大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