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衷心感激恩公的救命之恩。请原谅我的疏忽,竟未在第一时间认出恩公。”宋喆然微弱的咳了两声,尽管竭尽所能想起身,但数次尝试后,仍只能向王战国露出苦涩的笑容。“小生,只是一名平凡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未曾经历过如此重伤,此刻无法下床行礼,望恩公海涵,不要见怪。”
王战国对宋喆然的刻意针对,源于他深知一个普世的真理:才华横溢者,往往伴随着自傲之情,视他人为庸才。这种心态,跨越了时代的鸿沟,深深烙印在王战国的心里。因此,他选择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试图在宋喆然面前展示自己的优越,满足那份深藏不露的自傲。好在宋喆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人,虽然书生装扮,可为人却是谦卑有礼,倒是让王战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妨,你的伤确实挺重的,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王战国端正自己的态度,也没有鼻孔朝天那般豪横。
“恩公可知我村里那些叔伯如今……”
“公子,我把人给你找来了。”
宋喆然话没说完,可王战国也能听出他在关心村里人,这下宋喆然在他心里的好感又加深了一些,同时也加深了对他的提防。
听到罗熊的声音,宋喆然又一次挣扎起来,自然是起不来了,可能牵扯到伤口,直疼得他面色苍白,嘴唇都在颤抖。
罗熊满面春风地踏入忠义堂,刚与王战国交换了一个热情的招呼,目光便落在了刚刚苏醒的宋喆然身上。他欣喜若狂地跑到宋喆然面前,粗犷的脸庞上洋溢着淳朴的喜悦:“噫,小侄,你终于醒了!快,快向这位公子道谢,是他救了我们,还亲自为你疗伤。”
宋喆然闻言,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红晕,他紧紧握住罗熊的胳膊,声音颤抖:“罗叔,大家都还好吗?我们真的都得以解脱了吗?”
王战国此刻才恍然大悟,罗熊等人在危难之际,始终坚定地守护着宋喆然的原因。他醒来后,不顾自身安危,首先关切的是他人的状况,这份无私的关怀,无论是出于真诚还是表面的做作,都足以让纯朴的村民们心生敬意。这份对他人的深情厚意,展现出了他内心的光辉,令人敬佩。
“大伙都好,对了,小三他们回去了,去接你父亲,公子就是你父亲托付前来解救我们的。”
“请恕小生不能给恩公行礼,待伤好后,再行感激之礼了。见罗熊两次提到王战国,宋喆然这才再次对王战国拜谢,只是很快他便皱起眉头看向罗熊,不确定的问道:“去接家父?接他去往何处?对了我们都得救了,为何还留在此地?”
“小侄,你可能还不知晓,翠竹村已然不复存在,被那伙无恶不作的土匪付之一炬。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恶徒终究被恩公驱逐。于是,我们村民商议,既然土匪已退,便决定在黑虎寨暂居。”对于此事,罗熊并未向宋喆然透露全部真相,唯恐他心生恐慌。记得昨夜,他自己看到那些土匪的遗体时,双腿颤抖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王战国此人,他的武功与智慧超乎常人想象,一己之力便能平定整个山寨的匪患,他的手段之高明,绝非言语所能形容,用“深不可测”来比喻也显得捉襟见肘。
“荒谬!你们怎能有这般想法?尽管我们并非权势滔天之人,却也不能沦为贼寇。面对土匪的暴行,我们应选择正义之路,将罪恶之手绳之以法。朝廷自有公断,我们只需安心耕织,守护家园。鸠占鹊巢之事,实乃违背天理人伦。即便土匪离去,我们亦应秉公执法,将此事交由官府处置。家园遭受蹂躏,官府岂能坐视不理?快快扶我起身,诸多言语,不及行动有力。速速返回村庄,不,直接奔向县府,报官求助,还我们公道与安宁!”
见几人都愣在原地,罗熊的笑容也都凝固在脸上,宋喆然心里暗自得意,表面上却故作严峻之色:“还愣什么呢?现在离开方来得及,如若不然匪徒再次折返回来我们拿什么与其抗衡?”
王战国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毛绒绒的椅子上静默的看着,他没有出声,和罗熊一起过来的四个年龄不符的男人也没有出声!包括罗熊,几人眉头紧皱。心思各异。
“罗叔,你还在想什么呢?落草为寇相当于谋反啊!”宋喆然眉头微微一动,提高了声音再次发问。脸上着急之色尽显表面。
如果在昨晚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宋喆然,可此时他脑海里突然浮现王战国的种种行为,他只是忠厚并非傻子!从宋家长子抓到土匪交给县衙,又到土匪屠村,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来看,只要认真端摸到很多事。可他也知道,宋喆然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性格多少自然也了解一些,为人也比较聪明,喜欢动脑子。可他觉得宋喆然的话说得太严重了,如果当土匪就等于谋反,那为何藤县还有数不尽的土匪。更别说整个永州郡了。虽然想反驳,可从没反驳过宋喆然的他有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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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熊不反驳不代表没人反驳,此时王战国脸色越来越玩味,对宋喆然的好感一落千丈,甚至有了复数。读书人心里永远有的都是所谓的大意,然后只会嘴炮的他们往往让信服他们的人为其所死。最恐怖的不是遍野横尸的战场,而是自称大义的读书人。当然了,读书人还是有很多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只是这个宋喆然就逊色很多,和他父亲相比,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