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说:“这冤魂身上的怨气太重,须得连做七天法事。”
“一切都听您的,”宫诩说,“只求能让他早早解脱便是了。”
“夜深了,夫人请回去歇息吧。”宋氏向前走了两步,对温鸣谦说。
夜风吹拂着她的鬓发,让她略微浮肿的脸显得更加憔悴。
她这一胎怀得实在辛苦,把人都折腾得脱了相。
“这孩子的确可怜,可一定要好好超度他呀!”温鸣谦回望着宋氏,两个人的目光相碰,如针尖对麦芒。
“夫人放宽心,我会诚心祈求,让他再重新做我的孩子的。”宋氏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说,“这些年我实在太想他了。”
“望你所求如愿,”温鸣谦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意,“想来你们的母子缘分深厚,他也不愿意离开你。”
“你们都各自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宫诩发话了,“凡事都不必太强求,顺其自然吧!”
说实话,他并不希望宫康安再次投胎回来,总觉得不大吉利。
“夫人,那牛鼻子老道显然是和宋氏串通好的。”回去的路上,桑珥小声对温鸣谦说。
“那是自然,演戏就要演全套。”温鸣谦淡淡地说。
“那宋氏虽可恶,不过也有一点让人佩服,她演戏演得可真像。”桑珥说。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最不屑演戏。”温鸣谦轻笑一声,“可如今觉得,陪着人演戏也还蛮有趣的。”
“其实奴婢觉得宋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桑珥又说,“她说请道士来做法,也的确是想求个平安。否则这些日子她不可能那么憔悴,一定是疑心让她生了暗鬼。”
“可就算在神佛面前,她那样的人还是忍不住说谎。”温鸣谦叹息,“我也是从她身上才见识了什么叫鬼蜮。”
“这种没有半点敬畏的人,是最可怕的。想来她的心早已经烂透了,才丧心病狂到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