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自归打黑工的事业进入低谷时,周由打黑工的事业却进入了上升期,从洗盘子工成长为一个技术含量略高的园艺工。园艺工其实主要就是割草,到了深冬无草可割时,才去剪剪树枝锯锯树桩。园艺工是要操作设备的,当然比完全只靠两只手的洗盘子高端,而且冬天锯树,明显是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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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由的事业上升了以后,周由跟歪嘎的相处机会就多了起来。因为园艺工与洗盘子工不同,洗盘子总是在固定场所,而割草是打游击,常常需要长途奔袭到各种水草茂盛的地方工作,就像当年匈奴逐水草四处迁徙一样。方自归可以骑车去洗盘子,而周由必须开车去割草锯树。
平安夜这晚,方自归工作的自助餐厅按照西方传统文化放假了,方自归无工可打,就早早回到了拖车营地。然而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周由,这一夜却没能回来。
周由在平安夜这天的白天依然有工作,下午开车去工作地点的路上,周由发现弗林特几乎成为一座空城。
路上车辆和行人很少,商场也歇业了,酒吧也休息了,餐厅也关门了,各大党政机关也放假了,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不像我国熙熙攘攘爆竹声声的春节那般热闹。只有商店橱窗里笑容可掬的圣诞老人,街道两旁树木上挂着的彩灯带,证明美国人确实在过节。
这天运气不好,周由还没到顾客家里,雪花就纷纷扬扬飘了下来,增加了圣诞节的节日气氛和周由的工作难度。可是,本着中国人民今日事今日毕的工作精神,周由努力对付积雪和飘雪,并且通过中国人民特别擅长的延长劳动时间的老办法,终于在天全黑下来的时候,周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这时,顾客家的火鸡已经上桌,周由咽着口水看着桌上的圣诞大餐与顾客交接好,很自觉地盘算,要比较晚才能吃上热气腾腾的烂糊面了。
回家的路上,周由打开收音机听电台播放的音乐,幸好歪嘎的收音机还能正常工作,否则一路上这么漫长多么无聊,也幸好歪嘎的空调还可以制热,夜幕完全降临后,室外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十几度,车内还是温暖的。电台里播放着欢快的圣诞歌曲,周由换了一个台,正是那首着名的萨克斯管演奏曲《回家》。
正合我意,周由心想,驾驶着歪嘎向拖车营地的方向飞奔。
远光灯刺穿一段黑暗,雪花在光柱中飞舞,歪嘎迎着风雪飞驰在一条乡间公路上。在一个弯道,因为下雪天怕打滑,周由把车速降低到了十五迈,弯道过后,周由切换到三挡踩油门释放离合器,歪嘎却熄火了。
引擎还是没劲儿!周由心想。
周由把车钥匙打到熄火档,再旋转车钥匙重新点火……但是居然没有点着,歪嘎的引擎盖里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好像叹了一口气。周由再次旋转车钥匙重新点火,歪嘎还是纹丝不动。周由不由吃了一惊:歪嘎抛锚了!
反复试了几次后,周由决定打开歪嘎的引擎盖检查一下。周由打开车门,走进了风雪中。
周由下车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可能因为下雪视线受到影响,周由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除了歪嘎的行车灯还亮着微弱的光,看不到任何灯光。周由感到了害怕,头皮一阵发麻,然后用颤抖着的手触摸到歪嘎冰冷的外壳,打开了引擎盖。
光线太暗,周由把口袋里的打火机掏了出来,可因为风大,打火机的火苗很快被吹灭。周由拨动打火机上的开关,把火苗调整到最大,用一只手挡着风,终于打燃了打火机。周由大约看了一下引擎盖下面的情形,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车灯还亮着,应该不是蓄电池亏电,周由心想,那么是起动机的问题吗?周由回到车内,重新点火,并竖起耳朵听引擎盖里发出的声音,能够听到起动机发出来的“突突”声。起动机听上去像是好的,那么会不会是油泵的问题呢?还是引擎本身出了问题?周由坐在歪嘎的驾驶舱里心里琢磨。上次修歪嘎,只解决了该熄火的时候不熄火的问题,哪知并没有解决歪嘎潜在的不该熄火的时候却熄火的问题……周由痛苦地想着,然后因为寒冷关上了歪嘎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