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溪抹了一把眼泪:“公子,那我们走了。”
“嗯,去吧。”
贺晨站在平江南城门上,看着往来奔忙着的乡勇、衙役、庄丁、城中民壮,神情甚是凝重!经过细致分析,老虎关守住的可能很小很小!贺晨感觉每一息时间都这般难熬!
想着成群结队,扶老携幼,一步一趋朝着平江城而来的百姓,想着百姓在离开自己家时那份彻骨的无奈和惶恐,想着百姓们含泪舍下家中的一物一景,想着肩挑手拿的老老少少,想着哭着对家畜下刀的场景,想着有人在路上不断倒下,想着一路的百姓哭天呛地……
八月初五晚,章沿带着两万大军在老虎关南门外五里处扎下大营,哨骑一路疾驰到老虎关向杨怀武和刘勉禀报后,杨怀武几番思量之下,一屁股坐到刘勉身边:“老刘,我想趁着大南军正在扎营,防守不及之下前去冲营,你在城头为我掠阵,如何?”
“拢共也就六千骑兵,全面出击之下,要是折损过大,于士气不利不说,援军不至之前,我们与敌军骑兵对阵,再无一丝优势。”
“可你是否想过,明日一早敌军肯定会大肆猛攻!我们被动防守之下,士气受到影响也是必然。再说,老虎关城墙前方铺不开来对战,敌军的投石车和驽炮攻击之下,我们一样要被动出城以命破坏敌军的器械。听我的,打上一场!”
“我不同意,杨老弟!我们得稳扎稳打,要给百姓留出充分的时间来撤离。”
“老刘,不拼这么一场,你甘心吗?我并非是贪功冒进,不打乱他们的部署,若是发动猛攻,有谁顶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石块和火团守在城头?”
刘勉一时无言,只在一旁喘着粗气,身躯不自主地颤抖着。
杨怀武一把抓住刘勉双肩:“老刘,与其被动防守中让兄弟们日渐消耗,趁着敌军没有防备冲一波,说不定能够重挫敌军锐气!”
刘勉抬头看着杨怀武,几经挣扎犹豫终是松口:“据哨骑所禀,想来大差不差,将卒加上民壮应该接近三万人,若是敌军已然有所防备,并且布下疑阵引诱我军入套,杨老弟切记及时撤退,从长计议。”
杨怀武率领骑兵才出城南不到一里,两个哨骑疾驰而来,抵近杨怀武所率骑军,压下马速一个轻跃下马,疾跑至杨怀武马前禀:“启禀将军,我军哨骑与敌军哨探已交锋数场,有几个弟兄受了伤,对方也有数人受伤,想要完全压制敌方哨探,从而奇袭敌军大营,已然不及。另外,据察,大南军营右翼多处有辎重堆放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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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武望向大南军扎营方向:“大南派出的哨探有几拨?”
“有六拨哨探在巡游。”
“你去通知各支哨骑小队阻断敌军哨骑靠近城关。”
“卑下遵命!”
杨怀武抬头看了看天色,朝着远处的山包看了看后下令:“听我将令!距敌军两百步开外转攻敌方大营右翼,冲杀一波之后向东退走。切记不可恋战!违令都斩!”
章沿亲卫跑到章沿跟前急禀:“将军,哨骑传讯,两里外尘土飞扬,有敌来袭!”
章沿轻轻点头:“如我所料,传令左路和中军准备,给他们上一份大礼。”
副将贴近章沿:“将军,敌军皆为骑军,未必会朝中军而来,骑兵是否稍做调动,往着右翼分拨一些过去?”
“来不及,不要自乱阵脚。敌方害怕我军明日猛攻,所以才破斧沉舟,试图袭击中军,目下我将骑兵压在左翼,他若直插中军而来,除了四千弓兵攒杀而外,还有长刀阵等着扑杀,保管有来无回。”
铺天盖地的尘土遮蔽了日头,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疾风骤雨般敲打在大南军卒心头!短暂的慌乱之后,弓兵阵营悄然严阵以待,长刀阵营紧紧抓牢了刀柄,只待弓兵齐射之后的扑杀,虽说每个人的额头都已冒出一层细汗,但一双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身边的袍泽,号令一出之下,若是自己未动,不但可能被袍泽冲撞之下受伤,还有可能被扣上怯战的罪名!”
章沿沉着发出一道道指令,锐利的目光看着杨怀武率领的铁流军阵越来越近!便在章沿想着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的景象连连之时,东承皇朝的骑兵无比娴熟地驾驭战马引着铁流拐向右翼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