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事?我们这一趟就白来了?”李永昌不满道。
“太监,我们已经见过上皇了,知道上皇在贼营未受虐待,如今送上金佛也先必然不会苛待上皇,可以先回京城复命了。”赵荣回复道。
临出行时,朱祁钰单独召见了两人,特别提到了注意事宜。同时还给各关隘都下达了同样的谕旨:达贼狡诈,未有真情,若果真送还,得放三、五骑或十数骑。如大队来往,必无情意。各关隘或袭扰,或防备,准便宜行事。
“两位上差,太监,卑下斗胆插一句嘴。”这时,刘深插话道:“卑下常年军伍,曾率夜不收探贼虚实。适才见营帐中有诸事不解,或是卑下看错了,还望上差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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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油条李永昌一听觉出了味不对,忙追问具体情况。
“卑下见上皇着装无异,许是卑下不认识龙袍,不便揣测。只是上皇往日可曾带刀?而且是军中制式大刀?”刘深得了韩青交待,要尽可能多看、多听,回来之后要一一分析,汇报。
“其二,上皇身侧两人,一为达贼首领,另一位也是内侍打扮且品位不低;只是上差回上皇话时,那位内侍踱步到达贼太师身侧耳语数句,然后……”
“喜宁!”李永昌自然认得喜宁,狠狠提起拳头砸在自己手掌上。
三人这时都听出来了,喜宁这个阉货只怕是已经叛变了!三人向刘深投去了欣赏的眼光。
“卑下见上皇腰间没有玉佩,这塞外风大,袍服岂不是飘乎不定?那位可是唤作喜宁的内宦手上倒是戴着镶着宝石的戒指,腰间似乎也不是宫牌。”经过刘深这么一说,三人一回味立刻都确信无疑了。
“如此说来,皇爷身旁岂不是没有使令之人?”李永昌最先担忧的还是朱祁镇的衣食住行。
“这如何使得?可苦了皇爷…….”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会成了阶下囚哪里过得下去?
“回太监话。”李永昌奉旨镇守紫荆关,自然是自己的上官,还是小心伺候些比较好。
“适才离开时,卑下落在后面几步,看到上皇被带到后面自有几人恭敬接了回去,都是明人打扮,想来是军中逃脱性命的。”意思表达完,话还是要留三分。
挑明了讲是同太上皇帝一起被俘的明人官军被安排着服侍太上皇帝,也不知道几位上差听了会不会有些其他什么想法,还是含蓄一点好。
做过夜不收的人,除了眼神好、胆子大还要心够细,有些事情要想得到,当然最好是能够精准预判对方的预判。
“你是…….”
“卑下署副千户,指挥刘深。”
“哦哦,就是这次紫荆关唯一升迁的那个刘深?”
“卑下惭愧,正是。”
李永昌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咱家记住了。你,很好。”
“卑下不敢,都是卑下该做的。”
赵荣、王复交换了下眼神后看向刘深赞许着点了点头“此次方升了署副千户,确实有才干。”
“岂敢岂敢,全赖皇天庇佑,上官提携,兼具将士用命。”刘深的腰更深了。
三人回到紫荆关,很快各自写好奏折,快马呈报朝廷。
此时的宣府,镇守太监赵琮、昌平伯总兵官杨洪也开始向朝廷写奏报了。
自从接到景泰朝廷要求“相机行事”的旨意,杨洪就兴奋到没办法睡觉。这么多年了都是被压着打,从宣德开始,不不不,从洪熙开始朝廷就关注边将不得尚起边衅。
杨洪早就想泼口大骂一句:这边衅是他老母亲我想起就能起的吗?你们这些坐方城的都是猪脑子吗?
现在好了,正统帝被俘后郕王监国,一上来就给边塞补充兵员、武器、粮米、被服,甚至马匹这种平日里抠抠嗖嗖的物资都几千上万的往边关送,甚至于自己居然都弄了个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