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陈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就在陈循与众人交换了眼神坐下后,一直沉吟不语的于谦站了起来:“然而此时朝廷若未能如陛下之意调遣大军平定塞北,难保或三五年后达贼再次兴后来犯。如此,臣以为陛下之意乃高瞻远嘱,实有必要。”
于谦站出来表示陈特的观点确有道理,同时又表示朱祁钰考虑也完全正确。这种不要脸的操作让人大跌眼镜,连王直都投去了怀疑甚至鄙视的目光。
这马屁拍到完全不像是之前的于谦了,莫不是景泰年间被皇帝陛下传染了无耻之疾一类的病症?
这种操作让人不禁想问:于尚书,于大司马,你突然变到这么不要脸,令郎知否?令婿又知否?
“臣以为,朝廷不若先遣数支马军于春季搜寻也先余部踪迹,待秋收后再以大军与兀良哈决战。如此可保我大明农耕不断,又可以马军骚扰塞北并放牧牛马。此一举数得,还望陛下采纳。”
嘶……于谦出的主意似乎更有道理。
“臣附议。”朱祁钰正思考间,王直率先站了出来。
“臣附议。”陈循立刻跳了出来。按照于谦的主意操作,朝廷不需要一次性调动太多官军还能够保障粮食生产,并无不妥之处。
“臣附议。”胡濙也表示支持。虽然胡濙是朱祁钰定下的北征之策最大利益获得者,但作为四朝老臣胡濙还是站在了于谦的身旁支持了这个方案。
如果是一年半之前,仍然是正统皇帝朱祁镇当道时有谁提出来派出几支马军前往塞北,无论是说去巡哨还是击贼恐怕都会引来朝廷众臣的一致的反对。派几支马军去塞北?确定不是去送菜的?这不就是关老二面前耍长戈是一个道理吗?正统帝不听劝可不就送了菜……
至于现在景泰朝嘛,这就要另当别论了。连卢忠带着三千罪囚都能够横行无忌在塞北满世界穿行自如像是自家后院一样,又何况盔甲齐全、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大明正经官军了。
“不准。”朱祁钰很清楚以大明人的思想而言这个想法一定是当下最有利最保险的作法了,但是明知道小冰河期影响大明朝秋收无望的朱祁钰自然不会愿意把过多的精力投在耕种上。
去抢塞北的牛羊马匹他不香吗?
实在没有游牧部族的牲畜可抢,去多打些狼,多抓些土拨鼠也好啊!
“陛下……”众臣并不理解,反而觉得朱祁钰也要走朱祁镇的老路了。
“不准。朕意已决,来年调遣大军征伐兀良哈之策不变。破兀良哈后,大军征讨脱脱不花所部,直至彻底收服塞北仍还。”
“陛下,三思啊……”王直等人情真意切,想用自己泣血的哭声唤回朱祁钰那泯灭的良知。
“于卿适才所言倒是提醒了朕,命刘聚仍守哈密,并遣石彪引一军大张旗鼓自西北诸卫处援哈密。然后轻车简行一路往北,替他叔父完成去岁本该由石亨完成的事情。”
既然已经决定了让胡濙领北疆总督的职衔统领北部并出兵征讨兀良哈,朱祁钰就绝对不打算再改主意了。反而是可以再用石彪领军奔袭哈密可以造势,结合收了兀良哈贵族女子两件事情正好迷惑兀良哈。
冬天里大雪冰路,就算有爬犁行路的速度也会受到很大影响。何况妻良哈本没有这些物件,一时半会也仿造也没有这么快,再打个时间差趁着来年开春大军突袭足以一战平定整个大明北部边镇的隐患。
“胡卿,依朕之意此次北征分为三步。一是石彪探路,寻找脱脱不花所部并也先残部下落。二是以大宁、宣府、辽东三镇为主,辅以京营官军一举平定兀良哈。”
打掉了兀良哈,大明就解决了卧榻之侧的强人,东北的边塞局势一下子就彻底解决掉了。
“这第三步,就是以山西各部官军为主,辅以京营一部,会同东北方胜兀良哈的官军以钳制之势扫荡塞北,一举清除朝廷数十年之强敌。使我大明北方再无异族游牧,天下皆为我大明所有。”
“天下皆为大明所有?”
“陛下此意莫不是要彻底驻军囤居塞北?”
“确有此意,朕决定重修开平,恢复元时上都。并以塞北水草丰沃处筑城屯军,自此控制塞北,使天下无论蒙汉之争归于一统。”朱祁钰的蓝图里,汉人、蒙古人就应该相亲相爱,就算不能相亲相爱也不能总是想着互相杀害的。
“可是朝廷无粮不稳……”陈循还想坚持民以食为天这套说辞。
“命湖广、两广并云南黔国公府、广西安远侯府协助云贵总督罗通买粮,若是买不够粮草,往年旧账正好重新算一算了。”
好嘛,罗通这个云贵总督的官印还没拿到就已经又升了实际总督桂云贵总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