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舒良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滴到了金砖上,一滴一滴回声可闻。
“可如果孩子被教坏了怎么办呢?朕可是知道‘从小看老’的,这可算得上是古训了。是吧,朱卿?”
“臣在…是,是古训。”怕什么来什么,正在想要不要来个不告而别,趁着皇帝没转向自己时先溜掉时突然被叫了一声。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借自己的口把话传到宫外去?
我这是该传还是不该传呢?如果皇帝不是这个意思我传了,那可是个泄露宫闱的死罪。但如果皇帝是想借我的口传话而没传,这…好像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杭妃不懂事,没关系,朕可以教她。她不听,没关系,朕可以等她慢慢改。如果她改不了,没关系,她还是我的女人,至少还是晨王见济的母亲。你懂了吗,舒良?”
“奴才懂了…懂了懂了。奴才再不敢…”
“嗯?”
“是…是是是,奴才替皇爷看娘娘要干嘛,若是娘娘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奴才立马报给皇爷……”舒良滴下的汗已经湿了巴掌大一块地方,再这么滴下去怕是得脱水了。
这汗不该是腋下、胸前、后背这些位置流得多吗?怎么额上流的汗能滴下来这么多呢?
“嗯…听说宫里有人外出打探消息,都打探些什么消息呢?为什么宫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莫不是我这个皇帝已经被太后给废了?”朱祁钰再次发扬了口无遮拦的精神,这会不只是舒良,连朱骥也扑通一下跪倒以头杵地不肯抬起来了。
“回皇爷…回皇爷,其实没打听什么,就是贵妃娘娘闲时顺嘴问了句知不知道有个叫‘朱天一’的人,奴才等这才安排人出宫…打探一二……”宦官是皇帝的家奴,替皇帝的女人出宫打探消息这种事情皇帝生气了弄死几个都不需要理由,朝廷里的文武百官知道了只怕还会拍手叫好,称赞这是皇帝不受后宫媚惑也不亲近内侍的表现。
想到这里,舒良更是吓破了胆。怎么今天要来得这个命呢?不当这个值,不去抢着传这个旨不就没事了吗?替皇贵妃打探消息的又不是我一个奴才,怎么就这么倒霉了?
“朱天一?……”朱祁钰愣了会神终于想起了朱天一的出处。
朱见济生晨那日随口跟杭氏提了一嘴,儿子是朱见济不是朱天一,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强求也不会给。就这么一句话引起了杭氏关注,居然吩咐内侍出宫向外面官吏甚至寻找民间儒者打听朱天一这么一号人物。
好吧,大意了,一句随口的话被杭氏误解才引起了这个风波。
“都起来吧!这事好说,你去回复杭贵妃,就说这朱天一是前朝一个乐府人家的幼子。因为那乐官老来得子甚是喜爱,又托了名师教导,走了官吏的路子一直照拂,未及成年这个孩子就已经声名在外了。”
前朝乐府官家的幼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出名的人物呢?
既然是年幼就已经声名再外就更不应该了呀?
“这个孩子自幼出入当朝高官显赫门庭,于是在民间肆无忌惮恣意妄行,最终犯了大罪被拿入大狱。又因为之前闹出的民怨太多,之前出入的高官显贵也不愿意为了个乐府官家出头压下案子,这孩子 年纪轻轻就给毁了正途出身。”
挺好的孩子,开局就站在了绝大部分老百姓头顶的天花板上,可惜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