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不是个糊涂人,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仅限于报仇,不老虎报恩!
因为于谦反对将罗通调回京城的建议就记恨于谦,写奏折就差指着于谦鼻子骂娘的就是这位罗通。那时他的眼中只有对权力的渴望,对重返权力中心的迫切愿望,而完全没想过自己这个被闲置了二十年的闸官还是于谦积极推荐才能够重新有了指挥万马千军的机会。
就这么号人,整日只想着自己比于谦还高两届成为进士,居然被于谦说三道四而忿忿不平。终于在极度扭曲的心理下选择了拥护朱祁镇复辟,彻底将自己推向了景泰中兴的对立面。
“那…如今该怎么办?让云南按察使司重审?”汪氏虽然不懂国政,但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下意识问了出来。
“重审不重审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朝廷对这件事情怎么样定性。”朱祁钰摇摇头说道。
“本来可以定义为小儿间的打闹伤了人,行凶者后怕跑出了学馆后直接出城躲进了深山里。只要拿了人定个罪也就是了,原也不过是一死,可就硬生生被他罗通掀了盖子,现在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下去了。”朱祁钰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番话来。
身为上位者时间久了之后就会发现,原来看问题的立场不一样真的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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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馆里贫苦的土人学子被富家汉人学子欺负,连带着周边几个同窗一起做了有钱人的狗腿子一起跟着穷苦的土人同窗。这莫说是穷苦人家眼里,就是三观正一点的普通人都看不下去的,这一帮作死的玩意儿活该被人往死里捶!
不是说还有落在那个土人学子手上又被放过的吗?人家为什么放过?还不是因为并时不但没有欺负这土人学子还出手帮过点小忙。
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学馆事件的结果就是很好的诠释了。报复起来急了眼,哪还管得着你谁是谁了?可人家就记得了那个汉人学子是曾经帮过自己忙的同窗,直接就放了过去。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理解这位土人学子一定是被欺负狠了,让他感觉到退无可退让无可让,这才发了狠劲。
“老实人欺负狠了,不会给你留下一个求饶的机会啊!”朱祁钰无精打采走到摇椅上躺下,随手将奏折扔在一旁的矮几上。
“要不…爷还是召三司大臣们来商议吧!奴还是告退了。”看见自己男人那一脸愁容,汪氏不敢再打扰就要退出去。
“去吧,去吧!”朱祁钰摆摆手,靠在摇椅上也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思索着对策。
盖子已经掀了,再捂是捂不住了。按察使司拿了人定个死刑报刑部复核原本也没什么问题,但这事情一旦被人牵扯上涉及贫富阶级斗争加上种族纠纷难免给大明朝西南的安定惹来麻烦。
西南不安定,云贵总督可就稳如老狗了。
“天杀的罗通,要不是指着你收复交趾朕非活剐了你不可。”朱祁钰一生气随手一扫,打翻了身旁小几。景德镇的青花瓷杯掉落在地摔成了几瓣。
门外侍者听到动静,探头探脑看见朱祁钰无碍后又缩了回去。皇帝不开心,可别嫌自己命长冒出头去招惹。要说永乐朝时间久远,都不记得在魔皇手下当差随时玩完的苦了,正统朝也有不少被仗责的内侍都忘记了吗?
另看这个皇帝平时好说话,还挺多事情为咱们内侍着想,可那也是皇帝,是真龙。龙就是吃肉的,等要一口吞下你时连骨头带筋一丁点儿都剩不下来。
“事到如今,只能选一个定性了。”终于,半晌后朱祁钰自言自语般下定了决心。
“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速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