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前车之鉴不可忘怀,还请陛下下旨申斥云、贵属官。”
下旨申斥,以罗通的性子怕是要跳脚,或者干脆又搞出一番妖蛾子出来了,但如果不给罗通上个紧箍只怕后面也不好控制了。
“罗总督在云、贵还得有些时候,就由三司行文好了。”朱祁钰皱着眉头说出了决定。
“土人学子打杀汉人子弟的案子在当地引起群情激奋是必然的,朝廷要行文当地政府好生安抚……”
“陛下……若是安抚不下来呢?当地汉土各族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土人暂时屈于官军之势,可总还是留有隐患的。这一点罗总督所说倒也属实。”陈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担忧。
“若是安抚不下来就转移矛盾好了。”朱祁钰淡淡地说道。
转移矛盾是一个在后世常见的手法,比如一战、二战其实都有国家内部矛盾激烈,于是由国家的实际控制人引导将矛盾指向国外转移内部斗争的手法。
“转移…到哪里去呢?”王翱一愣,转头看了看陈镒、石璞三人后缓缓问出了这个问题。
“金总督和袁同知不是还在为收税的事情伤脑筋吗?正好用西南打个样,将矛盾转移到贫富差距上来。”朱祁钰早就想好了要将矛盾转移到“斗地主”头上。
地主、商贾的财富很多,即便国家税务局这几年很积极地收税仍然留给了这些人偷税漏税的足够空间。毕竟没有大数据和金税系统加持,想要偷漏税总有办法——做戏做全套,只要肯用脑子总会有办法,除非所有的交易线都能够有迹可查,否则也只能发动群众的力量来查账了。
“安排个身份合适的给罗通去个私信,告诉他要积极配合朝廷在西南发动的这次…运动。对,就是运动。以这次的案子为契机,发动当地的汉、土各族人民检举揭发为富不仁的行为,鼓励百姓举报富人偷税漏税。”朱祁钰冷哼道。
想要商贾、地主不能偷税漏税又没有足够的科技手段进行监测时…坦白讲这种监测也还是有很大的漏洞,更像是留着漏洞养猪,等着时候到了再宰了过年似的。
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发动人民的力量,有句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点也没错。比如说甭管你把自己的执政吹嘘得多么清新脱俗,老百姓在心底里也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只是碍于自己实力不足无法摆脱而已。但凡能够摆脱的,就没有不用脚投票投奔新生活的。
“由官府告示百姓安民,意指富家子弟于学馆侮辱土人士子实有意招揽。因招揽不成遂百般刁难,致使土人学子违律行凶。依律,行凶杀死杀伤数人当定斩刑,此为一人之罪,与土人部族无干。”三言两语间,朱祁钰就将一起同窗变“开窗”的恶性事件给重新定了性。
“那…对于死伤的几位汉人学子及家人是否不妥?”俞士悦终究有些不忍。
“笑话,他们家孩子怎么教的?连同窗之间都不能好好相处,将来为官为吏又会如何对待同僚、部属和治下人民?”朱祁钰没有好气,直接没打算给那几个家庭留个什么说法。
“再说了,为了朝廷大计,为了民族大义,他们几个家族牺牲一下又怎么了?让当地官衙好生教化人民,没有国哪来的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