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大力丸吃了真能大力吗?至多不过是心理暗示作用而已。
“哪~这不就结了。比方说有个媒人跟你说亲…啊,咳咳,给令郎说亲时提到有个某某书香世家的嫡女,一眼就看上令郎了。哎,你这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
“陛下,臣家里世代书香,家里许亲可不会这么随意。”俞士悦也顾不上礼仪连忙出声打断。这个皇帝太能折腾,要是顺着话头说下去没准就把自己家儿子给折里面了。
“唉~无妨,只是举个例子,你着什么急。”朱祁钰打断俞士悦后继续说道:“等到三媒六聘娶进家里拜过堂后才知道这姑娘的世代书香门第其实是印书的作坊…”
“那不是匠户吗?”莫说俞士悦吃了一惊,一旁的几人也是眼皮直跳。只怕皇帝陛下这个比方不会好到哪里去。
“再看那姑娘就一只眼,可不就是一眼就看上了令郎了。这时候你觉得怎么样?”朱祁钰话说到这时已经有些戏谑的表情了。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一旦走到这一步这个女子可就真是儿子的娘子了,除了犯下七黜之条否则儿子就得守着这么个老婆过一辈子了。俞士悦脸皮跳得厉害,心里不停暗骂,干嘛不用王直或者胡濙家的子侄打比方,我这个刑部尚书当的容易吗我?
“怎么样,不乐意吧?”看着俞士悦那一脸便秘半个月没通的模样朱祁钰的笑意更是忍不住了。
“这…臣以为这是必是家中长辈轻信人言,误了子孙后代良配。长辈虽然有错,但是…这事还是要认的。”俞士悦受大明朝正统儒家文化教育,绝不肯轻易松了口。
“唉~这就不对了。俞卿可以自己家认了这么个丑媳妇,可是有没有想过这个媒人是在行诈欺之事呀?”朱祁钰继续循循引导。
“民间这种老虔婆可不在少数,这都是毁人一生的恶行,可不能放纵了。但是律法又没有直接规定这种行为的罪行,那该怎么办呢?”朱祁钰扫视一遍大殿,没有人回应。
“嘶…陛下之意莫非是…”好一会儿,王翱若有所思道。
“什么?诈骗?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朱祁钰抢在王翱之前把话截断说道。甭管怎么样,把这个话头冠在五翱头上,反正不是朱祁钰这个当皇帝自己一个人的意思。
“啊…啊?!”王翱脑子一懵,再左右看看,对面的王直、陈循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三司审案要合理运用‘有罪推定’原则嘛!必要时完全可以将三司会审运用到极致,三个衙门坐在一起办公就把人犯的罪给定了,没罪都有罪了不是?但凡是给朝廷,给百姓造成不利的行为,又没有律条直接定罪的怎么办?咱们给他适用其他靠近的律条不就行了?”朱祁钰看向三司主官说道。
“呃…”王翱还想说点什么。
“比如说卖的根本不是药,宣传有治病功效的,一经查实都按诈骗定罪。又比如那赌坊里出千的,青楼里卖身涂鸽子血的,饭庄、酒馆里面各种山珍野味皇家贡品的……”朱祁钰一番话说完,俞士悦、王翱、陈镒、石璞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这完全颠覆原先的认知呀…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又总觉得有些不妥。王翱甚至有些觉得其实还是留在边关更好一些,朝廷核心小圈子还真不是好待的。
“陛下,三司会审虽然是会审,但臣等绝对不敢妄自给嫌犯定罪的。”石璞率先反应过来,坚决不承认三司会审是联合办公一起给人定罪的。
“是吗?”朱祁钰有些不信。这种在后世某个时代存在且广为宣传的公检法联合办公给嫌犯找个罪名定上,居然在大明朝行不通?
这么说起来,古人的节操难道比后世几百年后的还高?
“咳咳,这都是旁枝末节了,就不做深究了。”朱祁钰连忙岔开话题。
“让都察院下文,各地的监察御史都积极主动点,盯着这些个人。刑部、吏部也一起下个文,让官吏们手脚别过分了,一旦抓到了我非剁了他们的爪子不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向都是这样的,哪怕三令五申都一样。
对此,朱祁钰再三强调,多少会让一些心里还存有一线胆怯的官员在利益面前摇摆不定时顾虑更多一些。
天下间没有什么绝对的忠诚,无论是对于国家还是民族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无非是背叛的价码不够而已。
多少官军将领在面对外敌入侵时能够冲锋陷阵在第一线,但是在面对金钱、美人的诱惑时瞬间就将理想、主义、责任等等等等抛于脑后了。就算不图利、不惜死,还能不图名?其中难免有一些为了自己身名而不惜性命甚至不惜牺牲袍泽、国人性命的“英雄”人物存在。
“依朕的本意,革新后朝廷的事情都交由各部、各衙门主理。只要司礼监和内阁每日将朝政报给朕知晓就是了,可是这几年下来才发现革新的路还很长,还要劳各位臣工与朕共同努力才行。”说着,朱祁钰起身一躬,众人慌忙起身来到殿中再齐齐拜下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