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玄紫呈

宗政旻还回应天手书,火速取弓拉弦,朝十丈宽之护城河射去一支王箭,眼神满是不甘与无奈。

“齐胜,枉你贵为骠骑大将军,难道你敢顶着我朝第一将之威名,干下不战而逃、贪生怕死之勾当吗?”

刚烈直率之于元发觉宗政旻与齐胜的话风不对,不顾身侧之万强阻拦,毫不客气地扬手大骂起来。

“秦夜当真引九天河之水杀来,何人可挡?纵然十万禁军能与羽营所属一战,但面对滔天河水,为之奈何?昭武因为月河战败而亡,难不成,我中玄也要毁于‘水’之一字吗?”

虽然遭到于元羞辱,可齐胜依然耐心给出了自己见解。

“去年荧惑守心以来,素君和秦夜这对君臣几经大战,加上各种各样的大婚、赏赐,天焱皇朝的府库中,还有多余的财帛吗?哪怕前有盛丰盛世、今有素空不义之财,再想接着不断征伐,恐怕也是难以为继了吧?何况还有素君发动的三大创举!”

“中王之意?”

不说天焱财政,就算是其余诸国,数次兵戎军阵折腾下来,国库早已空虚;之所以不顾国情民生穷兵黩武,不过是情势所迫、强行硬撑罢了……这一点众人都心知肚明,万强不明白宗政旻何故在此关键时候提及,进而越过于元,虚心求教。

“本王之意,紫呈之战,无论成败,秦夜都不会继续与我中玄纠缠!或许,此战结束之后,紫呈之地会是一片汪洋,我中玄大军亦会全军覆没……饶是如此,为了京师帝都、为了历代先君,本王也誓死不退!”

宗政旻语气极轻,却流露出一种不容置喙之坚决。

“素君和秦夜君臣一心,实在不是与之争锋的时机!宗政辰绝非安邦定国之圣君明主,还望中王以我中玄皇朝之百年社稷为重,速速亲率大军撤离到中胜,只要护住东境州郡不失,我中玄便能积蓄力量、以待时变啊……”

朝夕共事多年,齐胜知道眼前这个年轻有为之皇长子一旦下定决心,即是万难改变;长叹一声之后,他立即伏地叩首,神情激动地出言相劝。

“身为皇长子,一直不被父皇所喜而错失太子之位;筹谋分裂东极王朝,本想借着如此不世之功让父皇刮目相看,结果……及至后来,父皇临终有意立我为君,又被皇叔以撮空理线之象搪塞过去,最终便宜了三弟……事到如今,本王是愈发明白了,天命不在本王这里,才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本王累了,等不了什么天赐良机,更不想当什么缩头乌龟,只愿守着这片紫呈之地,流尽最后一滴宗政皇族之鲜血,争取下辈子——可以做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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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水淹紫呈,看样子已是不可避免,宗政旻心中悲痛难忍,自顾自感慨一阵,便欲弃众而去。

“中王大可不必如此消沉,诚如您方才所说,天焱三军频频征伐,国力早已捉襟见肘;那自诩为千古一帝之素君,为何不体恤百官万民,迫不及待地新建陪都、打穿无伤林、凿通十万大山?坠马一事所留下之病患,兴许不是空穴来风!如果素君真像传言那样与天争时,中王何不来场豪赌?”

齐胜起身拦住宗政旻,将深藏心中之隐秘,低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