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戟全军覆没,右将军——童寒酥,迅速聚拢城中五万余羸弱兵马应战,坚守花州至今,已经一年有余!期间,他穷尽毕生所学,与占有绝对优势之轩辕长剑,打得有声有色,不仅保花州不失,而且还伺机斩杀了轩辕长剑副将,大涨永圣军威……
可随着北晋将士围城之时日越来越长、花州周边郡县逐步陷落、永圣士气也愈发低沉,就连一众将领也牢骚不断、抱怨不休,若非童寒酥极具威望且每战必身先士卒,恐怕这支花州守军,早就溃散!
只是,尽管童寒酥坚信国中救援大军不日即到,且确实亦曾收到朝廷调动赫连鉴天来援之密信,但日盼夜盼,直到自己唯一的副将——天路,今朝命丧敌手,仍旧不见援军之一兵一卒到来!也难怪罗草等三将出言不逊……
“你我都是军人,当以战死疆场为荣,哪来这么多废话?谁想走,本将现在就让他走;纵使只剩下本将一人,本将也誓死不退!”
好言相劝之法,童寒酥已经用了一次又一次,眼下再说,连他自己都难以信服了!无奈之下,唯有恶语刺激、以暴制暴。
“末将若是想走,又岂会陪右将军血战到今日?末将只是提醒右将军,我朝律法明文有定:‘凡丢城丧地者,杀无赦’!虽说实因敌我力量悬殊甚大、右将军不得已而弃守部分城池郡县,但国法无情,恐怕……”说到此处,罗草万分担忧地转身背对着众人,没有再吭声。
“我等舍生忘死的拼杀一年,为的是什么?没有我们,还有当下之花州吗?哪怕是皇上,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处置我等吧?那样的话,天理何在?君威何在?”解护不服,已隐隐流露出不尊赵逍之意。
“堂堂成王独子、皇室宗亲、赵侯、左将军——赵行卓,都能被秋后算账,何况你我外姓小将?以皇上铁血,纵然我等能够撑到还朝之日,只怕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学那丁程,投了天焱秦夜算了!”如果说解护还懂得收敛,那汪康之言,可就显得大逆不道了。
“一派胡言!你们也算军中老人了,嘴上怎么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听着,骠骑大将军战死之后,花州军政便是以我童寒酥之命令是从,若你我承蒙上天眷顾、撑到援军到来,所有过错,由本将一人承担,与诸位将军无关;反之,若你我撑不到那一天,也该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皇上!你们,明白了吗?”
掏心掏肺的说完,童寒酥上前一一拍了拍罗草三人之双肩,眼睛里闪烁着坚定之光芒。
罗草三人闻言,先是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旋即都单膝下跪,齐齐高呼:“全听右将军差遣,不求有福同享,但求有难同当!”
“你们……这又何必……”童寒酥一怔,心中之感动之情,一时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