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尽去,明珠产子

爹以前告诉我,我要读书,要考取功名,才能振兴家业,我知道爹想光宗耀祖,但却走错了道儿。他教我的道理,自己却忘了,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又如何能怪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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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认真地道:所以,我不怪大姐姐。姐姐放心,以后我会认真读书,考取功名,家业,就由我来振兴。

话音方落,明珠已是流下泪来,她半蹲下去,紧紧抱住弟弟,只是不停呢喃:谢谢,谢谢

就在这一年的除夕,屋外大雪纷飞之际,明珠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孩儿。

因为她怀孕时曾颠簸流离,孩子尚未足月便降生了,但所幸面色红润,哭声响亮,并未有病弱之态。

众姊妹闻之,除了玉姝即将临盆,不好挪动,都纷纷赶来恭喜看视。

她们原不知孩子的生父是谁,且明珠又是未婚先孕,世所不容,眼下却都只是打心底里为自家姊妹高兴。蕊娘如今也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因笑道:好个齐整孩子,教我也多瞧瞧,沾沾妹妹的喜气。

众人都笑道:你都有两个小子了还不知足,难道还要再得一个小子不成?我们是无妨的,恐怕大哥哥要大失所望呢!

一句话说得蕊娘不由红了脸,明珠卧在榻上,听着姊妹们说说笑笑,又凝视着襁褓中儿子酣睡的小脸,只觉心中一片宁馨。

秦雪因道:妹妹可给咱们的小侄儿取了名字没有?

明珠早已想好了,柔声道:就叫苏念君。

她不知那个人如今身在何方,天高路远,山长水阔,或许这一生,他们也无法再重逢,但念兹在兹,君心我心,此生不移。

当下姊妹们又说笑一回,因见时辰不早了,且又不好再叨扰明珠,便各自散去,登车回家。秦霜的车却一径往西,并未回傅家,而是往城外的庄子上去。

行至途中,只见半空又下起细雪,却是如春天的柳絮儿一般,触脸即化,在灯笼下看去,又直如一只只翩跹玉蝶。

一时夜色越发深浓,在那一片漆黑与风雪之中,却见远处慢慢显现出屋宇的轮廓,昏黄灯火依依摇曳,仿佛风浪中引航的孤灯。

男人身披一领鸦青色大氅,手执一盏玻璃绣球灯,不知站在二门上等了多久。而这样的光景,每一天、每一夜,便如这场细雪,既熟悉,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