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傅宅中便只剩下傅寒江一个正经主子,而秦露客居于此,他身为主人,又怎能不闻不问?且又避免他二人因为秦霜在此,见面不免尴尬,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谁知她姊妹俩盘算得好,却不知傅寒江早已一眼看穿,心下有些好笑的同时,便吩咐众人道:
秦姑娘在这里,你们要好生照管,凡姑娘所用之物俱不必来回我,一律捡最好的便是。还有,再拨几个一等的丫头给姑娘使,姑娘出入时身边跟从的人也必要尽心,切不可叫人说我们慢待了亲戚。
众人听了,自是应喏,因而对秦露可谓是无微不至,生恐她受一点委屈。但如此一来,秦露身边动辄是十几人跟随,她说要去前院散心,想借此和傅寒江偶遇,当场就有一堆人出来劝阻。她说要去厨房做些汤水,预备找理由给傅寒江送去,但又是一群人苦苦哀求。
到了晚间安寝,更是门户森严,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她房里可怜的秦家三姑娘,自然也就没法子偷溜出来了。
想她为了求得傅寒江原谅,那什么苦肉计、攻心计、以退为进、声东击西等等计策筹划多日,如今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憋在房里生闷气。
又想到自己为傅寒江日思夜想,如今二人分明只有咫尺之距,他却避而不见,真真好狠的心!索性把心一横,她就不信,她还拿不下这个男人了!
当下她唤来绿柳,如此吩咐了一番,须臾又是几日过去,且说这天黄昏,傅寒江下朝回家,先换了身家常衣裳,便来至书房。
众人都知他在用饭前有看会子书的习惯,也不去理论,当下丫头忙捧了茶进来,忽见男人立在书案前,不知为何,神情颇有几分奇怪。
丫头忙道:大爷可是有事吩咐?
傅寒江咳了一声:无事,你下去罢。
丫头答应着,正欲将茶盏放下,又听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桌腿上,似乎还有极轻极短促的哎呀声?
那丫头登时又惊又疑,只听傅寒江淡淡道:是野猫。
野猫的叫声,是哎呀吗?好像确实也有几分相似?
这丫头自然不敢反驳主子,忙低着头退了出去,傅寒江方才将视线收回,无奈地看着书案下,只见一个灵秀娇小的少女正躲在桌下,小手捂着自己方才撞疼的额角,小声嘀咕:
我才不是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