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不是娘生的,但你是爹生的,况且娘疼你比疼我还多呢,在娘心里,你就是亲生的。
我也拿你当一母同胞的兄弟,并无你我之分,你若是再胡思乱想,可就辜负了爹娘和我的一片心了。
话音方落,只见秦煜猛然抬头,一双眼早已通红,泪水从他乌墨般的瞳仁中滚落下来,他咬着牙,沙声道:
如果,我既不是娘生的,也不是爹生的呢?!
秦烨顿时大吃一惊,他知道秦煜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难道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况且他又是打哪里知道的?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爹爹前头的那位夫人竟然红杏出墙过,原来秦煜可能是她和那个奸夫一时他已听秦煜说完了始末,听到这都是秦煜猜测得来,不由暗松一口气,忙道:
你也说了,这都是你瞎猜的,做不得准。
可如果是真的呢男孩轻声道,如果是真的,我和娘亲,和爹爹,和你,和妹妹
和这里所有的一切,和他珍爱的全部,便再无半分关系。
他只是一个窃居在此的外来者,他只是一个私通所生的孽种!
念头闪过,泪水又滚了下来,但秦煜发现绝望到极处了竟然不是痛,而是一种寒彻入骨的冷。忽然,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拽住,秦烨将他拉了起来。
你过来!
他跌跌撞撞地,被秦烨拽到外间,这里摆放的,是一叠叠的课业本子,是一个个或精致或质朴的玩器,有些是蕊娘亲手做的,有些是秦沄外出给两个孩子买回来的,那课业本子上庄严大气的字迹,全都是秦沄的批注。
我不管你是谁亲生的,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如你所说,假若你不是爹爹的孩子,那他明知如此却还这样疼你,难道这些疼爱也都是假的?!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兄弟。你是灿姐儿的哥哥,是爹爹和娘亲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说到此处,他用力握住秦煜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坚定,一字一顿:
我们是一家人!
你,明白了吗?
嗯。
泪水还是不停地往外滚落,止也止不住,但秦煜明白,自己永远也不需要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蜷缩在黑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