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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妇人一见了众人,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口中不住哀告道: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是奴婢糊涂了!求老太太饶了奴婢罢!
秦母见状,不免愈发糊涂,还是她身边的一个婆子看了几眼,方迟疑着道:
老太太,这这是不是先头大奶奶的陪房蔡英家的吗?
原来这妇人正是当年乐氏的心腹,从乐家一道陪嫁过来,在秦家做了管事媳妇。因她素来极得乐氏的心,在府中也有几分体面,谁知乐氏生下哥儿不久后,也不知她犯了什么错,一家子就都被撵出去了,至今毫无音讯。
此时秦母仔细辨认,方才认出这蔡英家的来,只因她原本应该只有三十来岁,此时却满面风霜,连头发竟都已花白了。
只是若说她是乐氏的心腹,所以知道当年那桩丑闻,但她又与所谓乐氏私通所生的孩子有什么相干?
众人满腹疑窦间,只听这蔡英家的哆哆嗦嗦,颠三倒四地才说出了一桩尘封多年的秘辛。
原来当年乐氏腹中怀的确实是那奸夫邓书生的孩子,她伪装早产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后,原本就觉得高枕无忧了,谁知孩子一日日长大,五官渐渐长开,却是小眼塌鼻,黑粗肥壮,一点也不似秦家人的相貌。
这乐氏本就心内有鬼,见状如何不提心吊胆?虽说众人都不理论孩子还这样小,现在不像,日后长开了也就像了可她自己却是清楚的,这孩子只会越长越像她表兄邓书生,决计不会像秦沄,偏秦沄又是见过邓书生的,日后难免不会起疑。
因而她思来想去,便想出了一招换子的计谋。
京中那么多刚出生的婴孩,多的是一生下来就被父母卖了或者遗弃的,不如买一个白嫩清秀的,和自己的孩子掉包。即便日后长大了和秦沄生得不像,好歹也能混过去。
当下她便封了银子,交给这蔡英家的。又借口说孩子身体弱,见不得风,成日只把孩子养在屋里,待过了几个月后方才抱出来见人。
此时这孩子已经从此秦煜换成了彼秦煜,众人一见襁褓里的婴孩,数月不见,生得愈发玉雪可爱,倒更欢喜了。秦母因此还赏了乐氏好几套头面衣裳,哪里知道自己的曾孙已经又换了一个人呢?
至于乐氏所生的那个孩子,却是交由这蔡英家的抱出去抚养,所以日后乐氏才会找了个由头把蔡英家的撵出去,暗地里却每月都给她一笔极丰厚的银钱,也经常偷偷去看自己的亲生儿子。
听到此处,众人早已是呆怔住了,蔡英家的一面磕头,一面哭哭啼啼道:
后来,后来奴婢听说大奶奶方一说完,又忙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是那个女人,奴婢听说那女人病死了,便知恐怕是东窗事发,更加不敢来见老太太和大爷
蔡英家的便只好自己抚养那孩子,只是从前还有乐氏的银钱接济,后来因他家中不事生产,又不敢去借秦家的势,日子便越过越穷,如今已是家徒四壁,几乎要靠乞讨为生了。
这次秦沄之所以能找到她,便是因为蔡英家的也听说了邓书生和乐大少状告秦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