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过来,他确实不想强暴她,他只是想看到她痛哭流涕的丑态罢了。
因为她是个南人,她是摄政王妃,羞辱了她,就如同羞辱周景宵,羞辱大梁。
或许她过于镇定的态度也愈发激怒了他,待她试图以言语来试探他时,更是火上浇油。而正如他许诺的,只要玉姝肯开口求饶,他应该就会放过她了,毕竟他们费尽手段掳她来此,想必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她死去。
刹那间,玉姝脑中闪过诸般念头,她眸光忽的一闪,一咬牙,便朝自己舌上用力咬去。
男人几乎是立时便察觉到了,脸色顿变,忙松开她的脖子,用力捏住她两腮。此时她的贝齿已磕在舌尖上,鲜血迸射,竟直溅到了他脸上。少女连声呛咳起来,咳了许久,方才渐渐平静,凌乱的发丝从她颊边披落,她抬起眼,沙声道:
不巧,我偏偏是那个不会摇尾乞怜的。
你!
当下男人登时勃然大怒,正欲再次上前,只见一个彪形大汉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不知和他用乌瑟语说了些什么,男人的俊脸愈发阴沉。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时不时地,那大汉的视线便落在玉姝身上。玉姝下意识蜷紧了身子,想将自己在方才挣扎时裸露出来的肌肤都藏好。
忽见那男人冷厉地瞥了大汉一眼,大汉忙讪讪移开目光。他又朝门外吩咐了一声,一人进来,手中却捧着笔墨纸砚,男人示意手下将笔墨放在玉姝面前,道:
写罢。
玉姝抬眸,道:写什么?
他嗤笑道:自然是写信,要你的好夫君快些来救你。
玉姝早已料到,毕竟这伙人将他掳走,若想借她要挟周景宵,没有凭证也是不行的。而这凭证自然以她亲笔写的求救信最佳,不仅可以取信于周景宵,还能乱其心智,岂不是一举两得?
正因如此,她便愈发不可能写这封信。
此时她心中已存死志,她相信周景宵一定会来救自己,但她也不会将他拖入陷阱之中。明知此处有诈却还写信给他求救,岂不是害了他?因此她复又垂下眼帘,别过脸,竟恍若未闻。
男人见状,神色越发冰冷,又道:你写不写?
玉姝不答,左右她已经是激怒他了,不如来的彻底些。况且她也不是一味莽撞,从此人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出,他会威胁她,羞辱她,但绝不会杀她,否则方才就不会阻止她咬舌自尽了。
因是低垂着头,因此玉姝并未瞧见,那大汉原本抱臂站在一旁,此时脸上露出万分诧异的神色,用乌瑟语对男子道:
涅古,这小娘们真的是南人?不是说南边的女人被人瞧一眼就会哭,碰一碰都要寻死的,瞧她这般烈性,倒比咱们乌瑟女子还要狠呢。
涅古原本便觉莫名烦躁,闻言不由狠狠瞪了大汉一眼,忽听他厉声道:
拿刀,把她的右手给我砍下来!
说着,改用大梁语对玉姝冷冷一笑:不写也无妨,你的手,想必更能取信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