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都在发抖,面目狰狞近似歇斯底里,可笑可笑这样的人却被天下视为英雄。他最恨的,不是周景宵与乌瑟为敌,甚至不是周景宵杀了他的亲人。乌瑟为大梁世为仇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如此原本也是宿命。
但他分明满手血腥,分明无情无义,却满嘴里都是什么大义。难道他大梁人的命是命,乌瑟人的命就不是命?!
呵涅古忽然冷笑起来,嫂嫂,你这般聪慧,想必也早已猜出我那好表兄的身世了罢。
玉姝一顿,抿了抿唇。
确实,一开始在看到周景宵竟然精通乌瑟文时,她心里便有了疑惑。再联想到涅古的蓝眸,周景宵黑瞳深处的那两抹幽蓝玉姝记得在皇家玉碟上,周景宵的生母只记着敏妃二字,生平经历一概空缺。
他也很少提起自己的母亲,亦从未说过母族之事。静慈太后的娘家于他来说就像真正的舅家一样,久而久之,世人也早已忘了,武宗的七皇子,那位一举夷灭乌瑟的英雄,其实身具乌瑟之血。
你替他辩解那么多,不就是想说我才是畜生吗?
涅古一步一步逼近过来,猛地用力捏住玉姝下颌。
今日我可是告诉他,我已经尝过嫂嫂的滋味了,这滋味究竟好还是不好,到底要试过才知道!
说罢,只听嗤啦一声,玉姝的外袍已经被一把扯烂。
她登时大惊失色,忙拼命挣扎:放开我!住手!你住手!
但男人的手掌如同两只铁钳,任凭她如何踢蹬都毫无效果。涅古其实清楚自己失去了理智,但当他看到玉姝毫不犹豫就替周景宵开脱时,还是只觉一腔无名怒火狂涌而上。
凭什么这女人到如今都还相信他,凭什么他那样的畜生也能得到幸福!
当下又是嗤啦两声,只见少女精致的锁骨便如两只蝴蝶停栖在她胸口,涅古喉间骤然一紧,目光上移,她满是恨意的眼睛顿时撞入他的视野中。
他忽然看到一块玉佩从她贴身小衣内掉了出来,只见这是一块羊脂白玉雕就的同心佩,观其大小应该是子佩,其雕工粗拙古朴,竟有几分异族风味。
涅古见状,眸光一凝,一把将那玉佩扯下来,道:这是他给你的?!
玉姝顿时急了,忙伸手去抢:还我!
这块同心佩还是那年周景宵因为先帝病重必须离开秦家时送给玉姝的,这是他二人定情之物,自打玉姝得到后便贴身佩戴,未有一刻离身。
她忽然想起周景宵说过,这是他母亲的遗物,彼时她还以为是静慈太后所赐,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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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涅古冷笑道:
他也配戴这块玉佩?他不怕我父亲深夜来索他的命?!
当年蛮王送女和亲,涅古的父亲,也就是敏妃的兄长亲手为她雕了这对同心佩,聊寄思乡之情,后来敏妃去世,便将玉佩留给了周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