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知道我家里有个跟哥儿一般年纪的孩子,那天也是他生日,我想回去瞧瞧他。”
话音未落,秦煜已抓住她的衣裳。软乎乎的小手攥得死紧,微低着头,抿紧嘴不发一言。
蕊娘见状,忙蹲下身,轻轻摩挲他发顶。其实秦母既已准了她的假,她原没必要再和秦煜提及此事,府中众人都将他当做痴儿,虽然纵着他宠着他,但何尝将他的想法认真放在心里呢?蕊娘却柔声解释道:
“今儿大爷说要给哥儿做生日,哥儿很欢喜是不是?哥儿盼着大爷多疼疼哥儿,我那孩儿,也盼着我这个做娘的能多疼疼他……”
一时之间,秦煜的小手慢慢松开,虽还是有几分不高兴,到底点了点头。
想了想,他捏着蕊娘的衣摆,示意她跟自己去内室。小手抬起,指了指桌上未完成的两个草编人偶。
原来这是蕊娘闲时教秦煜做的,原本以为他会做些小蛐蛐小马儿,或者他最喜欢的小猴儿。谁知他却提笔在纸上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儿,一个矮矮的抱着小猴子,一个高高的扎着辫子。
蕊娘一看便知,这是她和秦煜。
却见秦煜踮起脚尖,把那个寓意自己的小人儿塞进她手里,又拿起还未编完的另一个小人儿抱在怀中,蕊娘霎时间恍然——
既然她不能陪秦煜过生日,就用这两只人偶代替他们彼此。
虽说她心里一直将秦煜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但主仆有别,说到底她只是个下人罢了,秦煜肯以同样的真心来回应她,教她如何不感动?
一时她服侍秦煜睡下,自回房拾行李,将那只草编人偶珍而重之地进包袱里,用衣裳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才放心。又去了张李二人房中,叮嘱她们好生照顾秦煜,二人连连答应着,李氏道:
“姐姐告假的事,可回了大爷不曾?虽说老太太已准了,到底回大爷一声儿才是。”
蕊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奈何她如无必要,实在不想在秦沄面前出现。但她出去了,若秦沄唤她来伺候却寻不到人,恐怕又要发怒,因而只得来至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