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衣服对不对。”老太太声音透出些无助,这时候倒像是个正常的老人家。
黄鼠瞥了一眼老太太的身侧,从老太太手里拿过衣服包好,连带着之前挑好的元宝之前一并交到老太太手里。
“是这个,您孙女一定喜欢。”
老太太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脸上也呈现出一抹笑意,配上一脸褶子到像是开花了,赶忙从衣服内兜掏出一团破布,打开里面是一沓钱。在这个大部分人已经移动支付的时代,只有极少数的老年人还保留着这种用步包钱的法子。
老太太从一堆零钱里挑出几张大票塞进黄鼠手里,边塞嘴里边嘀咕着谢谢。
“可别,我啊,只是收应收的钱,剩下的您包好咯。”
黄鼠从老太太手里抽了一张五十纸币,也不是他良心好,更不是转了性,关键是他不敢。
“老太太您慢点,到前面那个路口就成,路边有棍子。”黄鼠给老太太指道,嘴里嘱咐道:“到时候您把要烧的人,生辰八字写上,在画个圈就成,您老要是心肠好,剩几张烧了丢给圈外面没家人的,也算是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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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倚着面包车,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像路口走去,又瞄了一眼老太太身侧,别说,老太太这孙女身材长相还真不赖,就是不知道那个倒霉蛋惹了祸端,结下死仇,这大红纸衣身上穿,生死相缠怨难消,大红?血染的嘛。
黄鼠眼睛从下往上瞄,这腿~这腰~这脖子~这后脑勺,还流着脑/浆子呢,红的白的掺一起,黄鼠恶心的赶紧闭了闭眼,不去想刚才那画面,这要是多看几眼以后就告别豆腐脑了。
黄鼠给自己点了支烟压压惊,就见远处一辆电瓶车正晃晃悠悠的朝他开过来,这车头不知安了个什么灯,灯光晃的人眼晕,看不清骑车人的长相。
等来人把车停在黄鼠面包车旁边,关了绑在电瓶车把手上的手电,黄鼠这才揉了揉眼睛,好好打量这人的长相。
这人二十来岁年纪,穿着一身工装服,风尘仆仆像是个刚下工的小工,一米七五上下倒是比黄鼠高了半头,五官硬朗留着胡渣子不像这年头流行的阴柔系帅哥,黄鼠觉得自己识人无数,也学过几手相面,说这人平平无奇,但一双眼睛真是摄人心魄,剑眉星目刺的黄鼠不敢与之对视。
探不明来人底细,黄鼠心里也没有底,干脆继续摆弄车里的黄纸,等对方先开口,探探对方的来意。
黄鼠装老鼠,这人也不客气,跟着黄鼠在面包车里搜索翻找,黄纸元宝被烦乱了随意丢弃,包好的纸衣也拆开又圈起来,这一阵捣乱黄鼠哪里不知道是来捣乱的,伸手攥着男人乱翻的手腕,声音也跟着发狠。
“哪里来的混混,跟你鼠爷这捣乱,没听过南城黄鼠是吧!”
“听过听过,鼠爷的名号整个南城谁不知道啊。”这人声音轻佻,一双醒目打量着黄鼠,让他心里直发毛。
“只不过鼠爷神龙见首不见尾,可让我寻了好几天啊。”
黄鼠自觉的没结过什么仇怨,哪里要寻好几天,看着这人也面生,不像是圈里人物,只好耐心询问:“不知道兄弟是混哪里的,我黄鼠眼生,没认出好兄弟。”
“我啊~”
那人笑哈哈的从腰间摸出一块黑色牌子,质感似铁非铁,做工也古朴。
“我当然是混仕途的啊,鼠爷~”
黄鼠见了令牌,只见牌子上用小篆刻着两个字,黄鼠虽然没学历,但文化确实不低,当即认出来“城隍”这真是耗子见到猫了。
黄鼠平时走街串巷,除了卖些纸钱,也兼着看看风水,断断手相,干这行当自然也知道城隍,毕竟是官面上,就好比街边的小贩,自然也要认得城管。
自有城市概念以来,便有管理者的诞生,明面上普通人有官府衙门所管辖,所段事物无非人事;而世间有阴便有阳,暗地里,妖精鬼怪,死尸阴魂肯定也有执法者所维持。
自明洪武广封天下城隍以来,几百年间城隍爷便是一座城大小阴阳事物的管辖人,管得又宽又严,黄鼠感觉自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不是撞枪口上了。
“今天不知道天官巡查,是小人有眼无珠,您多包涵。”
黄鼠赶紧从兜里拿出一包没开封的华子,态度突出一个恭敬,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只是听着让人恶心。
“不知道天官尊姓大名啊,小人初来贵宝地,以后也好供奉。”
“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