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藏扭脸去看魏征、盛志。
魏征、盛志面面相觑,明显他俩也没想到李善道会说出这番话来。
元宝藏试探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我已为你备下辎车,擅伺候人的小婢、奴仆,也给你备下了。今天,你就可启程,南往兴洛。但是话说回来,我得先与你说好,这辎车、小婢、奴仆,我只是借给你的,待你觐见过魏公,这些东西、人,你可是还得还给我。”李善道举了下手。
早有焦彦郎等赶着一辆辎车,引着四五个奴婢,来到了近前。
焦彦郎在车厢外,放下了脚蹬,打开了车厢的门。
李善道往辎车一挥手,笑道:“元公,请登车吧。路上安全,你无须担忧,我另调部曲一队,护送你。”
“这……”
李善道恍然,说道:“是不是你在城里还有家眷?亦无须担忧,我暂代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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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藏束手无措。
魏征只好出头,叉手行了个礼,说道:“将军,元公今日与将军仅是初见,尚无做南赴兴洛的准备。再说了,县城交接,也需要一段时日。赴兴洛觐见魏公之事,仆愚见似可再议。”
“我与元公是初见,可魏公到现在,却是连一眼都还没见着元公的啊!甚至,元公献郡的事,魏公还不一定知晓。为人臣,忠字当先。元公献郡此事,我丝毫不敢耽搁!越早,元公觐见魏公,奏禀魏公知此,当然是越好!至若县城交接,无须劳动元公,玄成先生,有你就行了!”
魏征还要再说。
哪里还等他再说,焦彦郎径到元宝藏身边,拽住他,便把他往车上拽拉。
盛志等从者,有的试图上前阻拦。
高延霸从李善道身后转出,提着铁鞭,双眼圆翻,舌绽春雷,嘿了一声。
没一个元宝藏的从者敢再动了。
元宝藏被焦彦郎生拉硬拽地推到了车上。
车门关闭,赶车的车夫鞭子一甩,甩了个漂亮的鞭花,拉车的两匹马迈开蹄子,往南去了。
那四五个奴婢、调来的一队兵士,紧紧跟上。
魏征、盛志等观之,呼吸间,车已去远,只留下滚滚烟尘。
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魏征、盛志等大眼瞪小眼,目瞪口呆。
“玄成先生,昨天听先生说过元公已向魏公奉上降书,我这心里头,就沉甸甸的,总在寻思这事。这是大事,一点不能耽误!现下好了,元公已南下赴兴洛,至多半个月,他就能觐见魏公,亲自向魏公献降了,我这心里,也算轻松下来了。……先生,咱们进城吧?”
常理来讲,元宝藏既然肯开城门,那李善道与他见后,不说宾主俱欢,最起码两人已是“同殿称臣”,那也应当是彼此客气,最大的可能会出现的麻烦,元宝藏也好、魏征也好,能想到的都只有一个,即是李善道部的军纪问题,会不会入城洗劫,却无论如何,也猜料不到,见面之后,李善道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二话不说,就打发了元宝藏去兴洛!
这是为什么?
是李善道想要独占武阳郡?不可能呀,他是李密的部将,他敢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