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上,以深黄细沙铺底,其上山峦点点,河流如带,县乡星罗棋布,是河间郡的地理形势。
又在乐寿等窦建德现据之县,各有黑旗;在河间城南置了营一处,插的是白旗。
李善道掂起一根直鞭,点在了河间城南此营正南方的一条河流处。
……
七月初秋,天犹尚热。
夜半时分,星月黯淡。
河间城南七里井,薛世雄部大营南边,约十几里处。
这里是一片河湾地区,占地甚广,一人多高的芦苇丛生,两岸杂树遍布。
河岸较远的地方,早前是良田,现已成了荒地。
放眼望去,漆黑的夜色中,原本该是空无人踪,唯狐兔窜伏的此处,而下却是片片人头簇拥,在那芦苇丛里、在那荒地上,不知蹲坐了多少将士兵马!偶尔有兵械撞击,或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但立刻,就又有低而急促,制止任何杂声的命令下达。河湾南边望之无垠的野地、田间,还在有一队队的人马、不断地在向此处静悄悄地开来,加入进蹲坐的战士们的行列。
……
“往觇薛世雄部营地的路上,我顺道看了下沿途的地形。在七里井南约十三四里处,有一河流,就是此条,定方告诉我说,是高水的支流。我细细地察看了,这条河一则,离七里井不是很远;二则,河边多芦草、野树,便於隐蔽。因我之见,窦公,此地可做我主力掩伏所在!”
李善道将直鞭,从这条河上移开,向西北移动,移到了薛世雄部营的西面,接着说道,“西边,我也去看了。窦公,闻河间之所得名,乃因其处在滹沱河、高水之间,故名河间,又闻河间号称‘九水环绕’,确然如此!其之周边,果多河水。薛世雄部营西边,亦十来里处,又有一河,滹沱河之支流也,亦利隐蔽,我之愚见,不妨可再择一部兵马,埋伏於此。”
曹旦不解其意,问道:“既伏兵於南,大将军,为何再伏兵於西?”
“不但西边要伏兵,东边、北边也要伏兵。”李善道直鞭在七里井的东边和七里井与河间县城之间也点了点,环顾了下围在沙盘周围的诸人,与窦建德说道,“窦公,伏於薛世雄部营南者,是主攻的部队;伏於西、东者,是夹攻的部队;伏於北者,是截击其部逃窜的部队!”
小主,
自己部中的将士中,尽管颇有畏战、怯战之辈,窦建德却是从来没有想过逃跑!
他是一个思虑沉稳、谋定后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