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抬手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缓缓起身,抬眸就瞥见棠溪琰正坐在窗前,蓦然回首,与他视线相对。
少女莹白细腻的小脸扬起灿然笑意,只听她高兴地道:“你醒啦!”
她又偏头看向外面,扯着嗓子喊了句,“花醉,醒酒汤。”
“来了。”
没一会儿,花醉就端着醒酒汤来到萧若风面前,递向他,恭敬地唤了声,“殿下。”
萧若风眉宇间漾起温润的笑意,抬手接过醒酒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忽地,他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花醉问:“对了,师兄他们可安全送回家了?”
花醉面色古怪地看着萧若风,点了点头,“回殿下,都送回去了。”
萧若风见他神情有异,问:“怎么了?”
说完,他低下头继续喝汤,很快汤碗就见了底。
花醉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告诉自家殿下,他伸手接过汤碗,“殿下,是小郡主送您回来的。”
“属下告退。”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飞快溜走了。
棠溪琰见房间就只剩他们两个了,她起身来到床前,轻轻坐在边沿,伸出手戳了戳萧若风的手臂,“风风,李先生打架打坏了雕楼小筑,我赔了好多钱才把你带回来。”
说完,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萧若风。
萧若风看着暗戳戳要钱的小姑娘,也来不及深思不对劲的地方,他抬手握住棠溪琰的手,正要说话,就见小姑娘蛾眉微蹙,反手握住他的手,不解地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
萧若风微微一笑,“旧时染过很重的风寒,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棠溪琰心尖微颤,“你以前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么?”
不然,身为皇子,天家血脉,也不至于连场风寒都治不好。
“是啊。”
萧若风点点头,娓娓道来,“我记得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现在想想,都觉得真冷啊!我那时候年纪小,身体又不好,挨不过那么冷的冬天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我母妃的陪嫁丫鬟,用命请来了太医,太医来了看我这样,就知道我家不受宠,就不想治了,那时候我记得,我哥哥就那样跪在雪地里,给那个太医磕头,求他救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所以,你就全心全意辅佐他,助他登基为帝么……
棠溪琰心脏仿若被重锤狠狠敲下,闷闷地泛着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有个好兄长。”
只是,你的兄长,终究还是开始不信任你了。
她忽然为他感到难过,那个爱弟弟的兄长,已经迷失在权利的旋涡,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