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全然不在乎说书人的目光。
画痴僧凝视着说书人,轻轻道:“请不要怪这位施主,他有一片赤诚之心,因为担心小僧才出此下策。”
说书人哼了一声:“你倒想做个好人。”
周金儒似笑非笑道:“龙门如今百废待兴,更有诸多不稳定因素,魑魅魍魉出没,妖灵精怪露头,我与和尚有缘,怕他道行浅,一不小心着了道,被画皮剖了心去下酒,你看我这副古道热肠,怎么不是好人?”
“哎,施主,话不能乱讲,小僧若福薄缘浅,三十年前就死于非命了,岂能今日还能站在这里?”
说书人根本不理周金儒,转而对画痴僧道:“你我一别已有三十年,如今来寻我,又是为何?”
画痴僧张开双唇,却不知该如何说,他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伸手按住缠绕在身前的绳索。
小主,
“施主,三十年匆匆而过,小僧数十年如一日,只为参悟禅机,所幸偶然有成,想还了当年一份人情。”
“你何时欠我人情了?”
“一饭之恩,永生难忘。”
哗啦。
画痴僧身后的巨大画轴横飞在半空中,恍惚间,火红的枫叶在茶馆之中飞舞,犹如一团火光。
微微泛黄的画纸徐徐展开,画卷中,有日有月,有山有水,有飞禽走兽,有青松绿草,更有炊烟袅袅,忽见一座小镇依山傍水,岁月静好。
“小僧用了三十年时间,勉强参透一丝玄机,不敢说有十分本事,至少也能帮到施主一二。”
画卷展开的同时,画痴僧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近二十岁,从一个壮年男子变成须发花白的垂垂老者。
“这画叫什么名字?”
“无名,姑且叫它人间吧。”
说书人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色变得无比复杂,淡淡的雾气弥散出来,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为报一饭之恩,若没有施主当年一碗饭,小僧早已身死,哪有今日。”
“也罢。”
隐隐有一丝巨兽轻吟传来,悬浮在空中的画卷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倒卷起来,凭空出现了一支画笔,在原来所有的画面上添了几笔,依稀可见一个背着行囊的小和尚行走在画中。
说书人淡淡道:“你这份情我承了,日后若有要紧事,可凭此画再来寻我,力所能及范围内,可帮你一次,你回吧。”
画卷再次卷起来,一股轻风托着画痴僧的身体,将他推出门外。
可茶馆里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去,甚至兴致勃勃的看着所发生的一起。
“你还不走?”
“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
“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说书人板着脸,正要动手赶人,却听见一声巨响,只见一道火光打破大门,从外面冲了进来!
“这是……年,她怎么会在这里?!”
说书人吃了一惊,连忙封闭茶馆,以他的实力要赶在年之前转移不在话下,可这样一来,却连同那个黑衣男人一起带走了。
街角,白发红角的女子轻轻抚摸着炸裂的砖墙,呢喃道:“跑的真快,紧赶慢赶都没追上,看来得再想个隐蔽的办法。”
她转头看向画痴僧:“喂,小和尚,刚刚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
青衣黑发的美丽姑娘叹了口气,不管她隐居到哪里,她那个姐姐总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怎么甩了甩不掉,这次还借了他人的手来破自己的门,幸亏跑的快才没有被抓住。
龙门已经不安全了,她必须赶紧离开。
可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要紧事情要处理。
“那个,这就是你本来的样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