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也是犹豫不定。以广通渠为范本看,开渠着实为商贸往来,百姓生活带来无尽益处。那广通渠老臣曾专门乘船去过潼关,却是便捷。所过码头城镇也异常繁华富足。但广通渠我朝动用了前后总计不下40万民壮,积数月之功造就。那永济渠全程据说6倍于广通渠,初算欲动用民壮百万之上,先不说我朝有无开渠预算,就是这动用的民壮之多,便足以引发社会动荡,更有可能引发民间反叛之举,老臣以为还需慎重。”高熲轻声说道,百官听了,大多点头称是。杨素、韩洪等太子党人听了更是相互叫好。
“嗯!这正是朕顾虑之因,高丞相说到朕心里去了。朕觉得还是----”
“父皇且慢!”一直保持沉默的杨二,此时突然叫停文皇。文皇也不气,只是住了嘴,倾听自己这个儿子怎么说。
“父皇,各位大人。若只为当前计,自是无需进取,各安天命。窃不闻“生于安乐死于忧患乎!”若是为子孙后代计,当竭力向前,为后代子孙打造一个朗朗乾坤,繁华盛世。”杨二面向百官,正气凛然般高声说道,顿时,殿内鸦雀无声。
“小子,莫空谈,说的仔细些。”对面武将班中一人高呼道,众人看去原是宋国公贺若弼在那里大叫着。
“高丞相,贺伯伯,你们也都看到了广通渠给黎民百姓带来的变化。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一条渠使得京城经过潼关与黄河中下游广大区域连成了一体,促进了经济贸易和人员的往来,促进了沿途城镇的集中发展,就是这京城税收也多了不止几成。这种现象是以前未开渠时根本见不到的。再开凿永济渠,便能联通我大隋疆域南北,沿途可兴建十余座新城,一条永济渠便能使冀州全境改天换日般兴旺起来,更何况我朝早有征伐东北、辽东蛮族之意,这条渠今后便是我征伐之运粮之道,运兵之道。总之,与其留给后代子孙来造,不如用我辈的双手来造,让后辈万代享我辈之益,念我辈之功。试问各位,有何不好?”
百官听了杨二的豪言壮语,一时都无话可说,全都呆住了。就连杨素也张口无言,无法辩驳。
就在杨二等少数支持开渠的官员心中高兴之时,突然只听大殿内一声高呼:“陛下,切莫相信晋王千岁之言。此言有违天意,若是开凿新渠,天下必乱矣!到时激起各地民变,有心之人趁乱起事,我大隋危矣!”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就连杨二也感到震惊无比,犹如被暗处的一只箭射中心窝般。百官转眼看去,原来高呼之人乃是内史令兼钦天监袁充。
只见袁充跌跌撞撞几步来到文皇阶下,扑到在地哭诉着:“陛下,老臣昨日夜观天象,发现东方星空有异变之状,天象主人间大乱,百姓涂炭。更兼有八颗小星明亮异常,突显王气,使我王大星光泽暗淡,此乃彼兴我亡之兆。臣望天摆卦,算得有此天象者,皆因开新渠之故也!故新渠不可开也!望陛下莫作逆天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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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充此番话语,顿时激起百官更大的议论。杨素等人暗暗得意,不住点头。
“陛下,天象之事虽有些荒诞,但不如信其有,开渠之事不如再放置数年,不急于这一时。”右丞相韩洪出班奏道,他取的是折中之道,也不啻于否定了晋王之意了。
“陛下若是不信老臣之言,可宣身在京师的本朝国师袁天罡入朝,以证老臣之言无虚。”跪地未起的袁充为证自己,竟然抬出了当朝国师,得道的神仙袁天罡来,这让杨二惊异无比。一时竟也无话可说,呆呆的看着这几人的表演。
“好了,今日朝议到此为止,百官退下。开渠之事来日再议,退朝!”文皇见正反两方泾渭分明,也不置所以,只得先将此议题押后再议。
杨二见父皇转身去往后宫了,也只得轻叹一气,默然往殿外走去。
“小子,泄气了吗?”贺若弼不知什么时候靠到了杨二身边小声问道。
“呵呵!老国公见笑了,此事关系重大,不仅是动用百万民壮,而且还需千万两白银,数百万石粮食方能成事。若是操作不当,动了冀州等地世家望族的利益,还真有可能激起民变啊!不过,这永济渠迟早都要建,问题永远摆在那里,迟建不如早建。早一天建成,百姓则早一天享有运河便利之益,哪有成功不付出代价的无本买卖?”
“呵呵!好啊!老夫没看错你,直管去作,老夫绝对支持你小子。建渠之时,老夫亲自到冀州为你坐镇,看谁敢借机起事?”
“好啊!有老将军坐镇建渠,必能震慑屑小之人!时至午时了,小侄请老将军五凤楼哈皮,嗯,就是喝酒,喝好酒!”
“老夫正有此意!走!”说罢,就像怕杨二突然跑掉一样,贺若弼竟然直接抓住了杨二长长的袖口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