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有话只管说出来。”李在荣说话吞吐惹得渊盖太祚不快。
“王上,大将军为防隋军3月凭破我王城,已做出了兵力调整,欲使王上从京城派兵前往海州驻扎,以防隋军水师从海州海面登陆,但现在情形看此举只得作废。”
“嗯!苏文不知我王城有此变故,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渊盖太祚背手走动着。
“王上,就算没有赌约一事,我王城无论如何也当坚守两个月。而且,为我国百姓补种夏粮计,还需尽快将偷袭了来的这股隋军剿灭。否则,就算我王城周边地区金秋也必然颗粒无收。”负责农事的侍郎文在寅奏道。
“文侍郎,本王也知夏粮补种之重要,但我出城迎击的将士几乎全军覆灭。隋军虽少,但军中火器实在厉害,怎能是轻易被击败的?”说完,渊盖太祚颓然的坐到了王座椅中,不断摇头着。
如是凭借王城防守不出,渊盖太祚还有些把握坚守两个月,但结果等同于置百姓生计于不顾,自然亡国。出击又毫无胜算,击不退隋军。
这个矛盾现在成了高句丽朝廷上下都无法解开的死结了。
杨二立下的赌约成了稳赢之局,只是原在龙源城外的杨二对高句丽国所处囧态尚不知晓。
距长安城东10里之外的苏定方大军营寨,将士们士气高涨,此时除了兴奋和欢喜外没有别的。
“苏将军,此番我军得胜而退兵,可是以为高句丽国都城难以取下?”余雷问道。
“唉!此番我军千里奔袭未达最佳战绩。皆因一座江东小城泄了我突袭大军的行踪,以致高句丽国都有了防备。我军虽得了一胜,但远未伤及其锐气。我军毕竟不到5万,要想攻下一座十万余守军防守的城池几无可能。为此,末将不得不退兵至此,以观高句丽国时局变化,最好引得他北方大军回援,这样陛下那头的压力便小了许多。”苏定方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自己的用兵。
“嗯!确实如此。但如果高句丽国北方之兵不退,我等在此便起不到牵制作用了,将军那时我等岂非进退两难?”
“哼哼!余副千户要让他退北方之兵不难,非是去攻其国都,只需将这周边尽数洗劫,谅他高句丽国主便坐立不安,不得不出城与我军交战。而野战我军怕过谁?”苏定方冷笑着说道。
他知道这高句丽国京城周边必定是高句丽国最富饶的地区,将这片地区搅弄一番定会让高句丽国君感受到切肤之痛。
“呵呵!好!将军真高见也!好一手避实就虚之计,正可打在高句丽人的七寸之上。”余雷和马三保等将全都笑了起来。
随后几天,苏定方将全军分为三路,自己和马家兄弟各带一只兵马分作三个方向扫荡高句丽国都周边地区。所到之处将粮食全部抢光,以作自己军粮,就连百姓家中的家养牲畜一并抢入军中当口粮。
这样,高句丽京城周边的百姓虽留了性命但也全无了生计,只得投奔进城沦为难民并以官府每日的赈济粥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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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京城长安周边乡镇便再难看到一个人影,活脱脱变作了一块死地一般。
而处于两难境地的高句丽国君臣,仍旧难以想出应对之法。发往丸都城大将军渊盖苏文的文书也并未令渊盖苏文提兵南返巩卫京畿,而是回书让其父渊盖太祚派将出兵剿灭突袭之敌。
一时间,两军又在长安城形成了新的对峙。
苏定方14军兵临高句丽国都长安城的消息最终还是越过鸭绿水传到了龙源城外的隋军主力大寨中。
“呵呵呵呵~好个苏定方,不愧是我大隋名将,区区5万之众便左右了整个半岛局势,让我军处在不败之地了。”杨二闻讯之后,不觉大笑起来,犹如得知高句丽国都被攻陷一样。
“陛下,这苏烈将军的第14军人马虽少,但却如同钻进了铁扇公主肚里的孙猴子一样,随便动一动便让高句丽国异常难受。看他渊盖苏文还能在北方防我大军到几时?”李靖也无比畅快的说道。
“嗯!不过,这还不够,毕竟苏定方部人少,对高句丽国内部的搅动不够。给已经在海州地界登陆的鲁明月、楚能部传话,一部围住海州,能打的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绕过,向北进攻直至和苏定方部会师于高句丽国都长安城下。这样,三只大军合为一处,兵力上就足够攻打高句丽国都了。就算攻打仍显吃力,也可向更广泛的领地袭扰,坚定破坏高句丽国灾后重建,灾后复耕。看他城中、军中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陛下,如此当如何应对那三月破城之赌约?”范仕寅提醒道。
“呵呵!反正都是朕赢,三月期满后再说。不是还有半个多月么?不急的。”
杨二丝毫没把那场合李在荣的赌约放在心上,因为高句丽国手中的赌注实在是太少,渊盖太祚几乎无牌可出了。
一场绵延夏雨,在军事上有利于高句丽国,但在却极不利于高句丽国百姓的生计。
百姓到了无粮可吃的地步,就无需隋军动手了,高句丽国人民便能让渊盖太祚朝廷彻底颠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