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佩从城门的方向策马狂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殿下,殿下。云侍郎从京城押运了些物资过来,还带着一脑袋的……”
韩子佩指向天空,这才发现空中除了若隐若现的星斗,什么都没有了,他疑惑的摸摸后脑勺,嘟囔一句:“哎?云呢?”
付景明冷笑一声:“好了,你什么事。”
韩子佩不甘心又往天上看了眼,除了越发沉重的夜色,什么云也没有。他撇撇嘴,冲付景明一拱手:“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殿下现在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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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林星火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林星火起来就已经不早了,早膳自然是没用的,午膳就喝了一口粥……这样算起来,林星火已经近六个时辰没吃过东西了。
付景明眉毛皱起,越发不想伺候这位从京城过来的云侍郎了。他冲韩子佩摆摆手,语气中带着不耐:“不急,云侍郎一路奔波,让他先休息下,孤晚上再见他。”
这样的安排十分周到,就算付景明语气再不好也没人挑的出来错,况且韩子佩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新晋的状元郎,他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下去安排。
粥棚已经开始收拾,付景明将林星火塞进自己的车驾里,轻声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虽然很饿,但林星火对粥还是没什么兴趣,他靠在车厢上有气无力的回道:“殿下安排就是。”
“知道你粥已经吃腻了。”付景明特意将声音放轻,借机贴的离林星火近了些,“所以我让小厨房将布政使的那两只肥鸽子烤了。”
“殿下此举可不是君子所为。”林星火嘴上说着推脱的话,笑容却已经爬上脸颊。
付景明一脸宠溺的看着林星火,觉得这两只鸽子死得其所,性价比极高。
酒足饭饱后,付景明在布政司的书房接见了远道而来的云旗,林星火站在他身后,打着小饱嗝。
吃完饭就躺着脂肪会逐渐堆积,然后变成一只肥胖的咸鱼。但饱腹状态也不能剧烈运动,所以现在这种站在付景明身后侍奉(看戏)的运动,就非常适合他。
房间里的烛火不算亮,云旗行的礼更加敷衍:“见过殿下。”
“云侍郎辛苦了,起来吧。”付景明让人免礼,却没有赐座。
“不辛苦。”云旗站起身,不满的看向付景明,反而被付景明身后的林星火吸引了注意力。
他眼睛一转,冲付景明拱拱手:“臣路上见到些灾民,不忍他们流离失所,将他们收拢起来,拖慢了队伍的进度,所以这样晚了,还请殿下勿怪。”
“怎会怪你,云侍郎大功一件。”付景明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临清农田受损严重,完全恢复恐怕还要再有两年,云侍郎是解了孤的燃眉之急啊。”
“殿下谬赞了。”云旗微微躬身,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躬身的方向似乎有些偏,不像是对着付景明行礼,反像是给林星火打招呼。
林星火撇撇嘴,退到付景明身后。
云旗也不在乎,看向林星火严重的兴味越浓,一直到付景明轻咳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敷衍的拱拱手:“只是这粮食也确实是晚了,臣愿意领了城南施粥的活计,将功补过。”
云旗居然会主动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付景明和林星火都很意外。但人家送来当牛马,哪有不用的道理,他也乐的轻松自在。直到林星火第二天分发粮食的时候,发现人少了许多,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云旗只是负责城南的施粥的活计,并没有多设粥铺,更不存在灾民骤减的情况。甚至因为云旗从城外带来了不少人,今天的难民应该只多不少,为什么现在来他这里领粥和种子的人只剩这么几个,而且还都是老弱病残。
不到中午,粥摊前的人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林星火拉过一个在粥摊喝粥的老伯,状似无意的胡乱闲聊的:“真是奇怪,怎么今天人少了这么多?”
老伯战术喝粥,隐晦的看了林星火一眼,见他是真不知道,才轻叹一声:“他们……都去城南了,我老胳膊老腿实在走不动啊。”
林星火微微皱眉。
这话的意思是……走的动的人都跑到城南去了?不就领个粥吗?有必要跨过大半个临清,专门跑到那边去吗?
城南现在是云旗在负责……好了,破案了,肯定是云旗又在作妖。
“多谢老伯解惑。”林星火冲老伯拱拱手,说出的话也变得酸溜溜,“想必是云大人那边的粥更加甘甜,才将这城中百姓全都引到他那边去了,老伯您慢走。”
“哎。”那老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身走了回来,他的嘴张张合合了几次,终于还是有些艰难的问出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林大人还在给太子殿下效力吗?”
“那是自然,老伯怎么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