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青刚驿,有两条路,通往不同方向。
西川通往灵州,东川则通往盐州。
李三娘这次来名义上是打着来看望二叔李德奖,顺便来盐州买些地,再瞧瞧李家在这边的边市贸易,和在乌白盐池的事来的。
不过嘛,李三娘心里自有她的一些小打算。
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但不知不觉间,已经悄然生根发芽,李三娘子是个敢想敢做的女子,从小听着红拂夜奔故事长大的她,甚至行事上都有几分抚养她长大的张出尘的样子。
那天樊玄符充满敌意的目光,甚至语带双关的警告,对她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越发坚定了她要来盐州趟一趟的决心。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不太清楚这是为何。
只是有种模糊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应当遵循内心的想法,不管结果如何,没理由逃避。
司琴见她又在发呆了,不由的叹气。
这位跟姐妹一样的三娘子,打小生活一起,她也是非常了解她的,这一路来盐州的路上,经常这样子发呆,而且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频率越来越高。
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想劝,话又说不出口,不好点破,但不说,看着她这一路北上,如今越来越近,感觉她越陷越深了。
她都不明白,为何她会这样。
李三娘起身,看到司琴那关心担忧的模样,笑着拍了她一下,“瞧你那样。”
“三娘,”司琴张口,
“走吧,天黑前咱们可要赶到下一驿,你们也不想在这荒野里过夜吧,听说这边山谷里到处都是步落稽胡和党项羌人,你总不想被她们抓去剃了头顶的头发,给他们当婆娘生孩子吧?“
“咦,要是不幸落他们手里,我宁愿死,也绝不给她们生孩子,更不可能刮了头顶的头发,”
一想到那场面,司琴就起鸡皮疙瘩觉得恶心,虽说她是丫环的身子,但在李家那也是从小豪宅大院丝绸绫罗,比一般小士族家的小姐还过的好。
“那就快走,”
倒是侍剑在一边丝毫不担心的道,“咱们带了这么多部曲家丁还有奴隶,真有哪个不开眼的羌胡敢来,那不自寻死路么,正好到时把他们全都擒了,然后押到盐州庄子去种地,说不定还能在武刺史那领份赏钱呢。”说着,她还拍了拍背上的剑。
听到侍剑提到武怀玉,李三娘又愣出了神。
司琴在旁边看的直叹气,这是中了什么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