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千人,伤余千人,战损还是不低,不过相对比取得的战果来说,又是很惊喜的。
由于地形有利,突厥人虽是车轮战,可唐军依然有机会不断轮换守军,各军分担伤亡,其余都只是伤了点元气而已,还没伤筋动骨。
倒是这几天有许多士兵是冻伤的。
孙子兵法都早说过,用兵之法,十倍于敌,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若势均力敌就要设法分散各个击破,兵力弱于敌人,就要避免作战。弱小的一方若死拼固守,就会成为强大敌人的俘虏。
颉利始终觉得自己十几万人,不说十倍,那也是起码五六倍于唐军,完全可以直接进攻。唐军虽凭险而守,但实力县殊,终究要输的。
可惜颉利却没想过这虽是野战,可实际比围城战还有利于唐军,颉利能攻的只有一条小路,兵再多也用不上。
对唐军来说,这种极寒暴风雪天,虽然不适合野战,可有的时候战争让人没的选,兵来将挡,碰上了也只能正面迎战。
御敌于国门之外,总好过让人越过长城到处劫掠乡里。
“都督,今天我们的战果很丰盛,开战第一天,就歼灭突厥军一万余众,战果赫赫,都是都督运筹帷幄指挥有功。”苏烈上来就拍怀玉马屁,然后也不忘给自己的清夷军请战,
“今天突厥伤亡这么大,我担心他们要撤,今晚风息雪停,倒是个袭营的好机会,属下愿率三千清夷军,雪夜突袭颉利大营。”
苏烈很自信,有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的昂扬气势。
不过武怀玉却没准。
“颉利此人用兵,惯来好用险,是个十足的赌徒,不到筹码输干净,是不会轻易下桌的,看他武德七年寇关中至豳州五龙坂,武德八年河东太谷会战,武德九年再寇关中兵临渭河,每一次都是压上全部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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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定颉利现在还不会退,他手上还有许多筹码,他一定还会赌,先不要打草惊蛇,钓鱼最重要的就是耐心。”
怀玉瞧了瞧阴沉的天。
“天要黑了,突厥今天白天二十余阵,应当也困顿了吧。”参军卢承业道。
“错,颉利是个赌徒,那他今晚一定会趁夜袭击,甚至还会加大力度,而且还有可能分兵袭其它山隘。”武怀玉笑着道。
高深的兵法,不仅仅是军事战术,也涉及后勤粮草,甚至是政治经济,以及心理学。
白天颉利的添油战术,让他损失惨重,他晚上肯定想扳本。
“这鬼天气,晚上夜袭?”卢承业都忍不住骂道。
“打仗,有什么不可能的。”
“传令下去,加紧防御,白天陪他们战了一天,他们还想夜战,那就奉陪到底,”
“让后勤营,赶紧给弟兄们弄点肉汤,多放点姜,风雪虽停了,可这天冻的人耳朵都没感觉了,弟兄们多喝两碗热汤,也能暖暖身子。”
会议结束,诸将散去。
武怀玉靠在那眯起眼睛偷空打个盹,在外人面前他表现的非常云淡风轻,可实际上他压力也很大,毕竟面对的是十余万突厥军,这天气又恶劣,唐突数量悬殊,实力相差还是很大,尤其是还有不少人马还在路上没到位。
他所倚仗的也只有地利,还有就是料敌先机,再使用了点小间谍计,诱颉利上来就盯着獾儿嘴死磕,颉利真以为武怀玉有兵三万,分布于三十余里的野狐岭诸隘,獾儿嘴仅三五千。
可实际上武怀玉把精锐主力都放在了獾儿嘴,其余地方都是蕃胡城傍、武骑团练等二线部队,虚张声势而已。
好在一切按计划进行,但承受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他现在必须表现的很淡定,得让大家也觉得轻松,不能紧张。
颉利在赌,武怀玉也在赌。
颉利想在此野战击溃幽州军团,趁虚杀进幽云,而武怀玉想在此诱颉利野战,利用地形天气等来重创颉利。